《聖諭(仙俠nph)》 重回過去 余宁醒来时,已是夜幕之时,明月高挂。 好痛。 全身上下好似被巨兽辗过一般,她的内脏好像碎了,骨肉隐隐刺痛。 身体狼狈的浸泡在污水里,四肢经脉尽断,仰面朝天,雨水滴滴答答的往苍白的脸上打,刺穿了皮肤似的,冷意连连。 “呜呜?呜?”模煳的视线中隐约透出一名女子的身影,脸蛋煞白,表情狰狞,趴在她脚边嘤嘤哭泣“对不起师姐?我不是故意的?谁让你突破不找人护法呢?你别怪我?千万别怪我??” 那声音? 余宁听着她的哭啼,头疼欲裂,好似有什么要在脑中炸开。 意识混沌间,与另一道声音重迭? “对不起?对不起师姐?我不是圣谕里的女孩?我夺走了你的一生。对不起?但你千万不要怪我?我也不过是被利用罢了?又有什么错呢?若你要怪!便只能怪你自己!谁让你从未发觉自己的使命——!” 余宁破碎的胸腔猛烈颤动。 轰隆! 雷与电于天空角逐,刺的眼前一阵白,雨落的更大,却让她看清了眼前的少女。肤白大眼、微捲的蓬松长发,清纯可人,却让她恨之入骨!纵使容貌轻微的不同,但那同样无耻、厚颜的哭脸,她做鬼也忘不了! 是姚桃。那个夺走她命数的女人! 没想到居然还有再见的一日,难不成,她没死? 但是不可能,她已经死了!她的心脏就在眼前这人身体里!不可能还活着! 余宁狠狠咬牙,瞪着女子的头顶望眼欲穿。 她们的命运是如此不同。 她是浮生仙界人人喊打的妖女,而姚桃是圣谕中引渡众生、歼邪除恶的神女,两人同出一门,注定永不对付。 一次仙魔交战,姚桃被九尾妖狐所伤,性命垂危。象徵圣谕的灵珠滚到余宁身前,她将灵珠捡起,意外的併发出光芒万丈。 那时她才终于知晓,自己的身分与使命。 可惜当时在场的,只有她和青城子。 她亲眼见着她视作亲生父亲的师父走向她,一把夺过灵珠,阴阳剑毫不犹豫直指她的肩头,刺穿她的肩膀、手、脚。 她倒地不起,血滩了一地,接着冰冷的匕首刺穿她的胸腔、剖出她的心脏。她瞳孔放大、鲜血喷溅,眼睁睁看着青城子神情淡漠的将她的心剜出,移植到另一人身上。 她和姚桃换了心,两人的命数彻底改变。 为了姚桃,青城子不顾师徒情谊,不顾她将他当作亲生父亲!她清楚的看见他的双眼,毫无一丝不忍的像在看一个死物! 余宁死前,心口处空空荡荡,浑身上下瀰漫将死之人的阴气,无人敢靠近她。只有姚桃。 所有人都当姚桃于心不忍,对同门为己而死深感遗憾。 可只有余宁知道,她在临死之际听到的话,究竟是多么令人深恶痛绝! 如今再见姚桃。 她痛苦、愤怒、嫉妒、恨她!所有负面的情感全数冲上脑门,她多么想一翻身,将她那颗圆滚滚的脑袋削下来! 可她却该死的动不了!!!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逃也似的离去,什么也做不了。 阴雨漫天,笼罩大地对乌云瀰漫黑死气。 她奋力抬起手臂,看着满身污血愣了神。她的肉体虽不堪,却完好白净,和那为了提升修为修行魔功后,腐败黑化的自己完全不同。 浑身钝痛使她记忆回笼,将她拖入漫长的时间线,久远的记忆忽现脑中。 彼时她还是双十年华的少女,天生骨骼经脉极佳,稳稳压过同时入门的修士一头。所有人都当她天赋奇才,未来会带领青山派步入更高的境界。 然而余宁修炼十多年,仍是练气期。 反倒是一开始资质平平的姚桃,修为进展神速,十七岁便结婴,成为圣谕中所寓言的神女。 原来疼爱她的师父不再对她寄与厚望,师兄亦是恨铁不成钢,宗门甚至不再配给资源给她,她在宗内恍若隐形人。 余宁难堪、不甘,更加刻苦修炼。 后来,她兢兢业业打着零工,狩猎低阶妖兽,赚取微薄的灵石,奋力修炼,终于来到练气大圆满,简单佈了个阵法突破。 她当时想着顺利突破后,能给师父师兄一个惊喜。 只要他们看到自己的进步,一定会回心转意的。 余宁带着决心,步入法阵。 好死不死,恰巧姚桃经过,她贪图新奇,以为地上佈置的器皿是玩具,意外碰坏了一处阵眼。原本纤细的天雷,扬起通天炬火!余宁承受不住火势浩大,心思动摇,突破失败,惨遭天雷霹灭经脉。 此后,她再也不能靠正常的方法修炼,只能依附旁门左道,游走在正道与邪道边缘,肉体残败、道心扭曲,受世人厌恶。 她是宗门的耻辱、师父一生污点、师兄一辈子不愿提起的故人。 妖孽邪祟,人人讨打。最终在献上唯一有作用的心脏后,死于非地。 她短暂而痛苦的一生画下句点,却未曾在何人心中掀起一丝波澜。 无论过去多久,都不会有人知道是姚桃夺走了她的一生。 没有人会知晓!姚桃和青城子,表面光鲜亮丽,名师高徒,背地里却满手鲜血!心狠手辣! 余宁对那二人,只有怨恨。 她恨青城子的无情,恨姚桃的无义。 对袖手旁观的师兄师姐更是厌恶!她恨这青山派的所有人! 是他们一步步将自己推入万丈深渊! 好在天不亡她。 如今她重生了,拥有新的肉体和生命。 回到命运急转直下的交界点。 这一次,她一定不会再重蹈复彻!她要让夺走她命数的恶人付出惨痛的代价! 蛇妖 余宁支起身,四下顾盼,远方的树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,她抱着双腿扭曲的往前爬。想要求援,却因喉咙震碎而发不出声音,只能涨红一张脸,无力的用食指拍击地面。 草丛一阵晃动,男修女修的声音由远而近来,余宁眼珠子转了转。 她听到方师兄和陈师姐的声音。 前世她也如这般奋力呼救,疯狂在地上挣扎,弄得血肉模煳才终于引起注意。 可这一次,不知怎的,她失了呼救的心情,身体渐渐慢了下来。 微弱的拍击声,停下了。 余宁身子一滚,缩入草丛里。 两人谈话的声音逐渐清晰,他们似乎在争吵着什么,不过几句话的功夫,那女修陡然暴起,勐搧了男修一巴掌。 破口大骂的声音如雷。 “你他妈就是这么对我的!居然敢利用我去救你的小师妹!亏我还以为你在臻岐仙境里遭遇不测,还动用了本命法宝强行破境!没想到你个杀千刀的居然算计我!真是瞎了狗眼了!!” 那女修剧烈咆哮着,对面的男修却一言不发,任由她打骂自己。 “你知不知道,这一次我丧失了多少修为!损失了多少法宝!” “呃啊?!” 女修挥出一掌,重重击在男修胸前,男修硬生生接下这一击,顿时喷飞数尺,撞在坚硬的石块上,嘴角溢出鲜血。 女修慌了神,急忙跑去“笨蛋!你怎么就不知道要躲呢!” 男修温柔的笑了,一把将她拉入怀中,细声安抚。 “这不是想着让你出气?淼淼乖?是我错了?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?” “笨蛋!” 陈淼哭了,一拳拳捶打在他胸口。 “淼淼不哭?” 两人打打闹闹,竟是和好了,声音离远,直到再也听不见。余宁从草丛中探出头,心有馀悸。 方才那两人,是宗内有名的神仙道侣。 实在是好一双璧人,两人从下界时便为青梅竹马,一同走过人间道来到仙界,一路上相扶相撑,走过一百个年头,在青山派坐拥一席之地,郎才女貌,羡煞旁人。 原来两人曾有过这样一段争吵。 更没想到竟与姚桃有关。 余宁脑内疯狂转动。 臻崎仙境。 她想起来了,想起为何她要挑在这时点突破。 臻崎仙境五十年一开,天地财宝、灵兽灵植供人争抢,各家弟子纷涌而至。 巧在三日前,是臻崎仙境开启的时刻。 她想着在入境前筑基,进入仙境探宝杀怪,将五毒草给拿回来。 青城子正在研製新药,恰好缺这一味药材。 五毒草品级不高,效用又不广泛,生长于低谷带,环境凶险,难有修士冒险摘採。 青城子为此愁了许久。 余宁想,有了这五毒草,师父就会重新关注她。 现在想来是如此可笑。 如今的余宁是不再乎这五毒草了,那鬼扯的臻崎仙境谁爱去谁去。 她关注的点只有一个。 方师兄竟骗了陈师姐,去救姚桃? 想起前世确实有过这么一段。自从去过臻崎仙境后,陈师姐修为大损,伤了根基,不知何时,默默离开了青山派。 陈淼走后,姚桃取而代之,成为青山派首席女弟子。 而曾经与陈师姐结为道侣的方师兄,跟随起姚桃,甘愿做她的备胎。 心中有了疑窦,余宁对于自己的未来,有了初步的规划。 这一次她不要在死磕在青山派上了,继续待在这里,只会被姚桃和青城子打压的死死的。 她要离开青山派,另寻活路。 不过当务之急,还得恢復受损的经脉。 天色越发昏暗,树影重重风声飒飒,空气有些阴冷。余宁走过两人待的地方,一块碎石,绊住了她的脚。 她低头查看,发现是裂成两半的石碑。 “是方才被撞碎的吗?” 石碑上萦绕着微光,上头似乎隐约透露出古老的文字,神秘而悠长的吸引着她,要她伸手去碰。 当指尖触及尖锐的碎石边缘,忽地黑雾瀰漫,雷电轰鸣。 指尖传来触电般的痛感,余宁没忍住,两眼一翻,瘫倒在地。 雨滴落下的声音更大了,啪嗒啪嗒的打在耳畔焦煳的青草地上,她的耳缝进了泥水,眼前也被雨浸湿,什么也听不清、看不见。 濛濛天空一片灰色,伴随轰然雷声,余宁在雷雨之中再度昏睡。 不知又过了多久,待她醒过来时,天气正暖,晴空明朗,鸟啭与树叶摩挲的声响流入耳间。 还有一些?嘶吼的声音? “嘶?” “嘶嘶?” 余宁倏地睁眼,猝不及防与两枚红瞳对视。 “啊??啊?”余宁想叫,但是叫不出来。 蛇信子在她的耳边吞吞吐吐,时不时传来压抑的低鸣,湿软细长的蛇信沿着她的耳廓舔舐。 余宁惊畏,那可能是一条毒蛇,也可能是某个道友眷养的灵宠,无论如何,敢在天雷劫后的草地上觅食的生物,不是修为高深,就是饿极了。 体内灵力乾涸,任凭余宁如何着急也无济于事,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条蛇爬上她的胸前,离她越来越近。 不过咫尺之间,她看清那条蛇的样貌,差点又没晕过去。 通体黢黑,双目血红,身体流窜着鎏金的鳞纹,舌头放大在眼前,红艳艳的蛇信子分岔开来“嘶?” 这分明是后山禁地关押的上古凶兽! 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误触后山禁制!把这头该死的凶兽给放了出来! 余宁在心里将那人千刀万剐。 这头上古凶兽关在后山五百年,想必早已飢肠辘辘。 但她旋即又想到,她方才稀里煳涂碰触到那块碎石? 莫非,那是镇压凶兽的界碑? 该死?没想到大仇未报,她居然就要这么死了? 苍天为何要玩弄她的生命? 余宁认命的闭上眼,等待死亡的到来。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,等待了许久也不见蛇的靠近,余宁便大着胆子睁开眼。只见那条纯黑的蛇满面倦意,温顺的躺在她的胸口,睡着了。 心下一松,余宁忍不住长吐一口气,指尖弯曲,她勐然发觉自己周身竟飘逸着灵气! 四肢受损的经脉在灵气的环绕下,不再疼痛。探查一圈体内,余宁惊喜的发现,她碎烂的五脏六腑竟奇蹟般的缝合起来,长出新的血肉。 她尝试运转周天,气沉丹田,可惜尝试无果,她的身体仍是亏空,内脏也仅是復归原位,就不再长了。 她有些失落。 刚想着再躺一会儿,便见那条上古凶兽晃悠悠的抬起头,从她锁骨处扬起身子。 “醒了?” “如何?身子可是恢復了?既然恢復了,那么来谈条件吧。” 低沉的嗓音回盪在余宁神识中,一字一句,都令她无比震撼。 “与吾签订契约吧,吾助你修炼。” 助她修炼? 余宁目移,不敢和蛇妖对视。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。 她可没有蠢到认为,上古凶兽会无端对自己示好。 通体黢黑,鎏金鳞纹暗浮幽光。 这类蛇种在仙界业已绝迹。 眼前这隻是万年前随着神界降罚,虽堕入浮生仙界的罪神一同而来,众罪神其中一人的灵宠。 罪神堕入下界后,修为与寿元会急剧衰减,若不得机遇,很快便会寂寂无名的死去。 而他们遗留下来的仙气法宝散落至各地,生成地界,由曾经一同修行的灵宠看守。 偶有灵宠不服命数,不愿在仙界做个无所事事的看守者,便起身作乱,为祸浮生仙界,故而被镇压。 这蛇妖亦是其中一员,五百年前主使妖王之乱的七大凶兽之一,百蛇之主——裴烛。 执念 她只在古老的卷宗里看过一次。 古卷轴中的裴烛形貌高大,蛇身巨硕无比,通体黑色的蛇身所行之处万物凋零、草木不生,体液更是剧毒,据说只要沾染到一点,血肉便会溶蚀,化作一滩尸水。 妖王之乱已过去五百年,七大凶兽除了九尾狐妖临阵逃脱,其馀全数封印在各地。 余宁将凶兽的形貌记下,却不想有一日竟能亲眼见到真身。 裴烛鲜红的蛇信就在眼前乱甩,余宁眼珠随着他一摇一摆的动作转动,心脏提到了嗓子眼。 她在思考,自己灵力突然恢復,一招暴起趁其不意击退裴烛的机率有多大。 渺茫的不能再渺茫。 余宁还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,裴烛的声音却从虚空中传来“人类,与吾订定契约,吾可保你不死。” 契约?? 余宁眉头蹙起,眼前一阵金光乍现,裴烛召唤了人妖缔约所需的契灵。 契灵自口中吐出一张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契约书。 她粗略看了一眼,虽不知裴烛为何要与自己缔结从属之约,可作为从属,这根本就是霸王条款! 密麻的条文写的是乙方助甲方修炼,乙方的需求甲方无条件遵守,直到一方死去,契约才算停止。 她这个甲方就像签了卖身契一样,一辈子都得为裴烛做牛做马! 先不说修士与凶兽签订从属契约是多么大逆不道,这修炼乃个人之命节,炼心修道,萃骨养命,参悟天地,三界虚空,何以假他人之手? 余宁自然不应。 刚好声带断裂,余宁果断装死不作声。 她不是蠢人,裴烛理应身形巨硕,眼下却像是条幼蛇,细细长长,只有小臂一半那么粗,想来镇压在后山中的五百年,让他修为大损,突破禁制后,只能以幼蛇之身存在。 裴烛找上命悬一线的自己,怕也是灵力不济,打不过其他修士,才挑个软柿子开刀。 裴烛攀上她的颈脖,蛇首在她脖子上绕了一圈,用冰冷的尾巴拍了拍她的脸,威胁道“说话,不然弄死你。” 余宁喉咙动了动,发现自己能说话了。 不好继续装死,他还缠在自己脖子上呢!余宁只好苦着脸说道“前辈需要我做什么?” 裴烛不藏私,将自身的情况全盘托出“吾如今修为不及当年,无法避开各界修士耳目逃脱,吾要回妖灵屿,你将吾带去,此后便各分东西,吾绝不拿契约压你。” 余宁摇了摇头,鬼才信他! 他说的信誓旦旦,可若真有这么简单的话,为何还要将契约规定的如此明确!俨然一副要将她当作奴才的样子! 余宁是宁死,也不想从一个火坑跳往另一个炼狱。 “仙界修士众多,前辈何苦为难我呢?我天资驽钝,悟道缓慢,眼下还将自己搞成这样,如何有馀力帮助前辈?” “天资驽钝?”裴烛黑黢黢的头颅摇晃,似是不解“吾不会看错,你的根骨奇佳,不可能没有修炼天赋。” “不过你这修为确实是低了点。” 裴烛忽地语重心长“吾活了数千年,遇过许许多多像你这样的修士。修仙之途漫漫遥遥,人上有仙,仙上有神,三界之外,还有虚空。或许你的道途并不在此处,但天地之大,何苦愁找不到方法?” “年轻人不该故步自封,努力才是最好的天赋,相信有吾的助力,你一定能发挥自己全部的力量!” 他像个知心大哥哥般开导她。 余宁静静的听着,居然觉得裴烛说的有道理。 她差点感动了。 但这不构成她帮扶凶兽、助纣为虐的理由! “前辈还是杀了我吧。” 听她这么说,裴烛怒了“你还是不愿?”上古蛇妖的威压如洪钟,排山倒海而来,压得余宁喘不过气。 不让余宁有挣扎的馀地,裴烛收紧了身子,在她纤细的脖子上勒出红痕。 窒息的晕眩感袭来,余宁浑身痉挛,不过片刻,四肢抽搐起来。 绞刑的疼痛,让她不住流泪。 但更痛苦的她也经历过了,这点痛楚,算不了什么。 裴烛见余宁目光淡淡,眼底宛若一汪死水。 想来她才经历过生死之劫,并不畏惧死亡。 他想到自己剩馀的力量恐怕不足以再寻下一个目标,狠狠咬了牙,松开余宁,绽血的红瞳闪烁妖异的光彩。 “既然你意志如此坚定,何不问问你的心智,是否也甘愿赴死?” 裴烛的神识,探入她的魂魄。 “不!”余宁无法阻止,被一股强劲的妖力吸入识海。 疼痛自腹部蔓延。 识海中白茫茫一片,裴烛低沉的声音传来“你会看到你最痛恨和最爱的事物。” 爱与恨。构成一生的执念,唯有放不下心中的执念时,人才不会轻易放弃生命。 话音落,天地颜色剧变,瞬间转化场景。夜半三更,宏伟壮丽的凋堡中,一名女子身披夜行衣,翻过高墙,稳稳落在院中。 余宁觉得这景色熟悉,下一秒,便看清女子的面孔。 是她。 这是她为了冲击结婴,求张顾为她炼製凝婴丹时。 为了集齐张顾需要的材料,她冒死闯入黎安简氏主堡,窃取九重天火,与简氏结仇。简氏重金雇用枭闇的杀手,不遗馀力的追杀她,夺回天火。 余宁东躲西藏,终于将九重天火与天地财宝交到张顾手上。 可张顾最终却骗了她,将宝贝收入囊中后,只留下一粒劣质化形丹给她,凭空消失。 化形丹可使金丹融散,由修士自行形塑婴胎样貌,可副作用极大,成功率极低,修士非不得已,不会动用化形丹。 枭闇的追缉,她难以承受。 九重天火却也无法归还。 余宁含泪服下化形丹,祈祷能拥有好运。 这次,上天依然没有眷顾她。 张顾炼製的化形丹中,参入了异物。 她不仅没能结婴,反倒被九重天火的馀烬烧伤了丹核,本就糟糕的身体变本加厉。 余宁不知自己和张顾什么仇什么怨,他竟要将自己置之于死地。 残败不堪的她早已无力摆脱枭闇的追杀。 夜黑风高,她单薄的身影被推上悬崖,顶尖杀手一袭融入夜中的黑衣,长剑抵上她的颈脖,他唯一露出的一双眼毫无慈悲,只有失望。 失望? 他为何要对自己失望呢,分明是毫不相干的僱用人和猎物的关係。 剑,落在了地上。 他没有杀她。 “你走吧,你会有今天全是张顾和姚桃一手策划的,魔界很快就要开战,再给你一次机会。”他自顾自的放下屠刀,留她一命。 余宁死死瞪着他的背影,粗砺的诘问道“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!你是什么人!” 他脚步渐远,说着不相干的话“一切皆是天命。” 说来可笑,他一个出身杀手组织的魔修,说什么天命?狗屁不通!余宁捧腹大笑,笑的无比疯狂,笑着跃下崖头,在无尽的沧浪之水中晕厥。 她跳下毒药谷,万毒攻一物,埋在她体内的九重天火燃的更旺,她中毒颇深、容貌尽毁。 到这里便结束了。 余宁睁开眼,满面血泪。 裴烛见此心念一转,再度探入她的识海,随后余宁眼前变换了场景,那是她初入修真界时,行拜师礼时。 她目光所及,是一名俊逸出尘的男子,那容貌,像极了她思慕多年的大师兄。 不?他就是简念白。 余宁愣住。 无数记忆回炉。 时间过去太久了,久到她几乎麻痹在修真的世界里,忘却情窦初开时的青涩暗恋,一切化为一段亘古的空话,她只记得她曾经深爱过他,他的一颦一笑,温柔恬静,曾是她的救赎。 只是后来她修炼魔功,自甘堕落。 简念白是正人君子。 余宁不愿承受他的厌弃,自发疏远了他,两人从此形同陌路。 百年过去。 她以为她早已放下,放下那不会有结果的小情小爱,心头只剩恨意燃烧,维持生命。 可当他真实的站在眼前时,她所痛恨的一切却全化为暖洋洋的春水,濡湿了眼眶。 蛇妖蛊惑人心,取的是那人心中,最深的执念,最深的爱恋。 她仍然爱他。 余宁这才知道,原来她的执念,一直一直都未曾放下。 缔约(微h) 余宁咬着舌根,后脑发麻,双目充血刺红欲裂。“我同意了。” 待她再次回归现实,心中的执念已不允许她离开,她的三魂七魄叫嚣着无法忘怀,余宁抹着泪,拉住裴烛。 裴烛露出满意的笑容,妖异的蛇信子吐出,似在欢喜。 蛇身缠上她的手腕,领着她的手摁上契灵的契约,一阵金光乍现。 “成了。” 余宁抬头望天,默默对口型唸了一句“一切皆是天命。” 裴烛很快履行承诺,周身併发强悍灵力,天地灵气为之颤动。 虽是受情势所逼不得已为之,可当破碎的身体完全恢復,灵力如波涛般由四面八方涌向自己时,余宁忽觉侥倖。 她回到练气大圆满了! 筑基失败后她的一身修为被雷劈散,原以为要就此重新来过,没想到这凶兽法力竟如此高强,不只修补了她破损的经脉丹田,更疏通她五脉,使周遭灵力源源不绝朝她吸引而来。 “先这样,往后我一步步带你修炼,保证比你前师父教的好。” 神识里发生的所有,旁人看不见,仅能堪堪感受馀波,裴烛以为余宁如此落魄是因为突破失败,而造就这一切的,是她无能的师父。 裴烛从她身上辗转而下,身及地面,黑气丛生。一名裸身男子自黑雾中长出,四肢纤长,体魄精壮,乌发红瞳。 “现在,换你履行约定。”悠然低沉的嗓音飘散于风中,似乎变了调。 待周围黑气散去,裴烛彻底化为人形。 他张合那张鲜红妖异的唇道“吾身上留有祓灵术的残秽,不能再依靠天地灵气修炼,要回归原来的修为,需要媒介。”他眯起眼睛,血红的眸子倒映出余宁苍白的脸色“如何?吾照着你的喜好拟造了肉身,你若不喜,可以改。” 余宁怔怔的摇了摇头。她看过契约,也知道与凶兽的买卖,不是轻易做的。 可当裴烛的身子欺压下来,男人的面孔在眼前放大,她忽觉抵触,胸口闷疼。 他的面容很英俊,是她梦寐以求的梦中情人,很合她的心意,也很熟悉。 “等?”他很急切,唇将她擒住,冰凉的触感炸在口中,余宁脑海一片空白。 在口腔中作乱的舌很灵活,溼滑柔软,带着凉意,保有蛇信的一面,纤细且长,探过口中每一处,汲取她的津液。 “不要?!”余宁勐发力,竟推开了他。 裴烛皱了皱眉头,搞不懂事到如今,这弱小的人类在搞什么名堂。 “容不得你说不要。”他狠抓余宁的衣襟,将她拖回自己面前,托着她羞愤泛粉的桃腮,不容反抗的重新吻上那张濡湿的樱唇。 余宁快懵了,被他粗鲁的动作吓的一愣一愣。 裴烛掰着余宁的下巴,强势的掠夺,若不是情势所迫,他怎会乐意亲吻修为低下的凡人呢?可吻着吻着却惊人的发现,女人的嘴唇比想像中的还要柔软,还要甜蜜。 就好像万年前在神界,偶然触碰到的天云。 又绵、又软,似乎还多了一缕轻甜的沁香。 他情慾高涨,是许久未有这种感觉了。 身下的女子很美。 修真界罕有丑人,而青城子又极为在乎门面,所选中的弟子自然都是万中挑一的美人,余宁作为内门弟子,自然极为貌美。 清丽的脸蛋、绰约的身姿,还有那穠纤合度沙漏般的身段。虽是无奈之举,但裴烛觉得这桩买卖也不算差。 一手往下探,摸到凹陷的腰和挺翘的臀,再缓缓向上摸索,找到衣带便扯了开来,女子雪白的胴体暴露在空中。 女子重获新生的肉体,白皙细緻,光洁如雪,因情潮而泛红粉色,裴烛看着一阵眼热,突然就想在这片雪白的肌肤下留下点印记。 他移动唇部,自脸颊一路吻至耳廓,低声道“你的耳朵看起来很可口。” 余宁的耳尖红透了,在他湿热的吐息下可耻的酥麻半边身子。两瓣冰凉柔软的东西包裹耳尖,连那细长的舌也探入其中,吮吸舔吻。 他在耳垂上施力一咬,留下浅浅的牙印。 “嗯?啊~”余宁克制着不要呻吟出声,却被他的唇舌弄的腰软,差点要倒地。 裴烛一把将她拉回怀中“难受?” 余宁难受极了,却又不敢讲“不?不难受?” “抬起头来。”他从后环住她的身子,像捉小鸡似的拎着她的脖子抬头,将她的唇送到自己口中。 她颤巍巍地捏住他的手臂,勉强支撑身体,被他这么一拉一拽的,浑圆饱满的双乳磨蹭到他胸前,坚硬撞上柔软,她无所遁形,却又不敢反抗。 大掌死死桎梏着后腰,捏的她身子酸软,他的吻越发深入,几乎要将她吞入腹中,往下,两人的身体贴合,裴烛赤身裸体,而她也被扒的几乎一丝不挂。 肌肤相触,裴烛的体温偏低,她却炽热无比。 下腹处抵着一根赤铁般的硬棒,那花丛间隐匿的细嫩部位隐约可见粉白的颜色,粘着缕缕晶莹的水光。 余宁浑身麻痒难耐。 身体隐约唤起情慾的同时,也觉得难堪。 眼前的男人,有着和简念白同样一张脸。 裴烛从她识海中窥见那人面貌,幻化成人形。 一模一样,连发丝的长度都分毫不差。 这曾是她日日夜夜所思所想,求而不得的美好。 对着这张脸,她无法拒绝,在亲密的触碰下身体亦动了情,下腹涌上一股暖流,烧的火热。 可惜,裴烛的气质太过阴狠妖戾,和那人,终究是不同的? 那冰清玉洁不染俗尘的人,若是看到自己被蛇妖揽在怀里承欢的样子,一定会很失望吧?? 交欢(h) 裴烛上一次行鱼水之欢,还是在万年前的某天。 彼时他是刚出生的蛇妖,青涩无比,和一条年纪相彷的母蛇双双幻化出人形。他们模彷人类的行为习性,也包括做爱。 他不太记得当时的感觉了,只记得自己不喜欢那湿黏的触感,而母蛇貌似乐在其中。 此后,一名妖僧降伏了他,妖僧成神后犯下大戒,一朝被贬入浮生仙界,修为尽失后急急死去。 他不屑仙界凡人,万年以来,未曾再化人形,也不再与人交欢。 裴烛对此不置可否,反正过往的经历也不是太愉快。 他往地上施了个小法术,将余宁放在一朵黑云上,挺着根粗硕擎天的大棒,对着身下肤白体软的女人跃跃欲试。 这股兴奋感,他只有在刚出生不久时有过。 余宁闭着眼睛,馀光瞥到裴烛下身,双腿不住颤抖起来。 他?他居然?长着两根那玩意儿! 余宁吓坏了,才猛然回想起,裴烛是蛇妖啊! 裴烛正欲上前,她战战兢兢地问“可?可不可以把其中一根收起来?” 既然可以自由幻化人形,那么改变性器的形状,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吧? 余宁想的很天真。 裴烛低头看了一眼下身,却是摇了摇头“吾改变不了,放心,一次只会放一根进去。”他想了想,良心发作,抚摸着余宁的脑袋,说“你若是害怕,吾可以施法术让你看到只有一根的幻象。” 这样更可怕了啊! 余宁内心在咆哮,壮士赴死般道“算了?没关係?” “你若是后悔了,随时告诉吾。” 裴烛对男女之事生涩,在余宁软弹的身子上捏了捏,看到底下太阳光照下泛着水渍的阴部,好像可以了,挺着紫红的肉茎往余宁阴部撞去。 女子的乳房浑圆坚挺,乳珠粉嫩,沙漏似的腰臀、凝脂般的肌肤堪称极品,但蛇妖不懂得欣赏,也不会爱抚。 他只是一再的追寻他喜欢的,女子香甜软嫩的唇瓣。 他亲吻着余宁的双颊,时不时探出舌尖勾她的唇舌纠缠,下身毫无章法的磨蹭着。 “嗯啊?啊?不要?不要磨了啊?”余宁被他磨的受不了,嗯嗯阿阿的嘤咛着。 她能感受到两根相连的肉茎一大一小,分别在她两个洞口前戳弄。 下身泛滥成灾,却急急等不来男人的进入,她躲开他的吻,扭着腰难耐的呜咽起来“难受?我好难受?” 裴烛不耐烦的握住她的腰,让她不能再乱动“又难受了?” 余宁欲哭无泪。 她当然难受了,细长的腿儿架在他腰间,整个人被他高大的身体压住,下身泛滥成灾,却迟迟等不来痛快。 她是处子身,但也在无数个寂寞的夜晚嚐遍情慾,被男人火热的气息包围,慾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。 裴烛以为她被他戳疼了,他知道人类女子第一次时都会很痛,余宁身上还有元阴的味道。 他支起身,伸手探去,去摸那汁水淋漓的软穴,他的手顺着大腿抚摸,骨节分明的指拂过幽闭之处,在那肥软粉嫩的花瓣上碾动。 冰凉的指尖在炽热的凸起上停留,搔刮拨弄,在狭窄的隙缝中闢出一条新路,两指捏夹撩拨,余宁被他弄的娇喘连连,捏着一对丰满的娇乳,弓腰逗弄。 “舒服了吗?”他将中指伸入紧窄的穴口,“噗叽”一声,指节没入幽暗贪婪的小嘴,他前后摆动手腕,手指在她穴里头摩擦,越来越快。 她的身子如一叶孤舟,在水面上漂泊流浪,找不到立足点,胡乱的摇摆、晃动“啊?!”脑中一片空白,余宁彷彿置身云端,飘飘然的在他手下洩了身。 裴烛从她绞紧的体内抽出,手指弯曲,水光晶莹如蜜。鬼使神差的,他将指头放入口中,颇有滋味的嚐了嚐。 没什么特别的味道,却莫名令他兴奋。 余宁颤抖着身子感受高潮的馀韵,花穴因情潮而泛粉,穴口冒出一汩汩水液,娇艳欲滴。裴烛见此,扶着鼓胀的茎身,鸭蛋似的大龟头抵在隙缝间,轻轻磨蹭。 他的粗长挤在雪白的大腿间,将她腿间的缝隙挤的满满当当,余宁看着眼热,穴里的空虚感更强烈了。 她挺着腰迎合裴烛摩擦的动作,抓不准等会儿要插进自己穴中的,究竟是哪一根。 快感一阵阵袭来,裴烛终于按捺不住,靠下的一根巨物,强势的挤开层层堆迭的媚肉,腰身一挺,破开紧窄的穴口。 “啊??” “啊!” 两人同时喟叹,余宁是痛的,裴烛则是被绞的差点精关失守。 余宁咬着唇,努力不让痛呼洩出。 实在是太大了! 好痛! 不过进入大半个龟头,就让她像被人从下体噼开一样的疼,要是全部进去,得疼成什么样子啊! 旖旎之思顿时烟消云散,余宁呜咽着,指甲不经意掐入裴烛肩膀。 “好疼?不要动!”变了调的声音让裴烛一僵,本欲撤出的肉根堪堪停在半空中,维持着卡在一半的姿势。 裴烛也不好受,穴里又紧又烫,几乎要将他融化,顾及余宁疼痛,却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实在滑稽。 他浓黑如墨的长发垂在身侧,衬的那双血色红瞳中的慾望汹涌如焰。 压抑慾望让他额角青筋暴起。 停留半刻,身下的女子仍是苦着脸满面欲死,裴烛耐心告罄。 他猛地发觉,他为何要如此在乎这弱小人类的感受? 当下咬牙,将腰一沉一挺,直捣入那紧涩的肉穴,势如破竹的冲入最深处。 “啊?”穴中彷彿有数十张小嘴吸附上来,极致的快感将他吞没,裴烛一声低吼,锢住余宁的腰,不顾她疼的脸色发青,挺腰冲撞。 “不要?好疼?拜託你?”余宁被他顶的支离破碎,疼的眼冒金星。 “忍着?忍一忍??很快就不疼了?”男人抱着她的头,轻抚她的发顶,宽慰着,下身的动作却一下撞的比一下狠,余宁被动的承受,喘不来气。 那甬道实在是太紧、太热,陌生的快感侵佔裴烛的大脑。他也不知到自己在做什么,无师自通的摆动裸露在外的阴茎,铃口冒出黏答答的水液,浇灌在余宁粉嘟嘟的花蕾上。 “啊?啊~这是什么??”花穴一阵酥麻,余宁尖叫着,到达了高潮。 他浇出来的液体,有催情的效果。 她这才真正感觉到舒爽,当疼痛过去后,浑身上下只剩花穴还有知觉,被填满的感觉让她爽到极点,呻吟的高亢。 快感一层层汹涌,她的大腿分的更开。 裴烛趁机顶入更深的地方,在宫口研磨,肉棒剧烈抽插起来,把女子的软穴肏的汁水喷溅。 每一次拔出都是令人痛苦的空虚,可每一次插入,却又爽的头皮发麻,他爱极了这样的感官刺激。 接下来的事一发不可收拾,两人好似着了魔,疯狂的交媾。在黑云上,在青草地上,在户外的石床。 一路操弄不停,不知进了何人的院子。 撞破(h慎,有點粗口) 这处洞府外观古朴,纸窗陈旧,阶梯青苔攀生,前院闢出一块空地,放置花架,架上生长着曼妙的紫藤花。 粉紫的帘幕垂垂,两人藉着花幕遮挡,身靠窗边的石台,下身紧紧相连。 屋内亦有人。 余宁绷直了脚尖,试图透过窗檯往里看去。 石台做的别样地高,她够不着,睁着一双求助的大眼睛去看裴烛,裴烛只好无奈的将她抱起,架到窗边。 屋内两人的身影顿时清晰,蓝衣广袖的高大男子和一名身材娇小、容貌姣好的年轻女修。 两人抱作一团,衣衫不整的拥吻着。 女修欲拒还迎的勾着男修的脖子,亲暱的说着“师兄你今日是怎么了?怎的这样急色?大鸡巴都要烫死妹妹了~” “还装傻!你做的好事以为我不知道吗!”那男修啪啪的搧着女人丰满的臀部,嘴里淫话不断“刚从仙境回来,你就迫不及待去找你别的男人了!怎么,这次他肯不肯操你?” “啊~师兄?别这么顶啊??我和他没什么的?” 他们说的“男人”是谁,余宁不知道,只是往下一瞧。 果然见男修粗短的肉茎从衣摆中探出头来,急不可耐的往女人娇嫩的花户上撞。 “小骚货!这么湿!是不是给别人操过了!” “没?没有?师兄你才是,这么硬,难不成是跟陈师姐馀情未了?”女修娇滴滴的倒在男人怀里,用一对雪白的大奶子去蹭男子的胸膛。 “你还敢说我?不想想哥哥为了你得罪你师姐,还被师父罚跪七日祠堂。你个小骚货却来看都没看哥哥一眼,可寒心了!不行?我今日定要把之前的份都给肏回来!”男修舔舔唇,慾望都表现在脸上,掰着女修的大腿,将阳物往里塞。 “哥哥啊?不要~人家还没准备好呢!”女修高亢的呻吟着,嘴上说着不要,双手却已抚上自己的酥胸,大力揉捏。 他一巴掌拍在女修臀上“这就发骚了?果然是个欠鸡巴肏的小骚货!”男修嘴里说着腥羶的话语,耸动臀部,呼哧呼哧的操干起来。 余宁目瞪口呆。 居然是他们! 姚桃和方师兄! 余宁没想到竟会在这种情况下遇上两人,还是在偷情! 那方师兄便是为了救姚桃,欺骗了陈师姐,她还想这二人间有猫腻,原来老早就搞上了。 这处洞府长年荒废,居然成了两人偷腥的去处。 余宁想到事事为师兄着想的陈师姐,心有些酸。 她津津有味的看着两人交媾,她对姚桃恨之入骨,总觉得该留下点什么。 无奈身上一丝不挂,连块布都没有,只好不好意思的朝裴烛笑“妖王大仙,你有留影石吗?” 裴烛冷着脸,凭空变出一块留影石来。 余宁注意到他的青筋突突,肌肉鼓动,身下昂扬的两根巨物一柱擎天。 她刚将留影石放到石台上,便被裴烛一把抓了下来。 “看得很开心?” 余宁看着裴烛又黑又红的脸色,一时无话。 “那女人是这么做的?”他的大掌附上她白嫩的胸脯,学着刚才看到的样子揉捏起来。 余宁喘着粗气,胸前的柔软在男人粗糙大掌下变幻形状,酥麻无比。 她咬着唇,怕被屋内的人发现,将呻吟吞回。 “怕什么。”裴烛注意到她的小动作,噗嗤一笑,抓着她的后腰将她拍到墙面去,自己则挺着挺胀的阳具从后贯穿她“现在轮到你了,小骚货。” 两人皆是赤身裸体,裴烛长发蔓过女子圆润的肩头,落在她身前,巧妙的遮掩住那外洩的红玫。 他炽热如铁的硬棒插在她软玉的身子里,抵在花心深处,轻轻研磨。 “别?”侵入深处的顶弄,让余宁无法呼吸。 裴烛掰着余宁的头,与她唇齿纠缠。那上面的小嘴就跟下面的小嘴一样,有着特别的魅力,让他不自觉的想要触碰,想要逗弄,想进到深处。 “屁股翘起来。”他抬着她的腰腹,去揉她的小肚子。 一阵抽搐,余宁忍不住嘤咛出声,腰肢拱起,抬高了挺翘的小屁股。 他无师自通的将阳物浅浅抽出,再重重捣入,维持着同频的律动,将身下的女子操的娇喘连连,乐此不疲。 他的长舌探入余宁口中,眼中冒着冷血动物才独有的冷凝精光,余宁被他强硬的干着,想要尖叫,声音却被他堵在嘴里。 余宁好似砧板上的鱼,任人轻易剖开最柔软隐密的部位,恣意亵玩。 又像是水中浮萍,随波而晃,腰身如水蛇扭动。 他的手指在阴核上画了个圈,快感轰然倾泻,余宁又一次颤抖着身子,在他的猛干中洩身。 裴烛紧抱着怀中女体,喘息着洩出攒了五百年的一发浓精。 她被狠狠填满了。 这时屋中的人来到了最后阶段。 女修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,肉体拍击的声音不绝于耳,伴随男修如兽的低吼。 “骚货!老子操死你!” “看你还敢不敢勾引简念白那伪君子!” 余宁如遭五雷轰顶。 简念白! 此时裴烛正想再来。 余宁顿时剧烈挣扎,奋力挣脱裴烛的怀抱,裴烛正在兴头,竟轻易被挣开了。 他拧眉“你做什么——” “嘘!抱我上去?” 女修放荡的呻吟着“啊~我没有勾引大师兄啊?啊~哥哥的大鸡巴要把骚货操死了!” “你老实说!是不是喜欢简念白!是不是想被他操逼!”男修猛烈的撞击着,粗短的阴茎在女人的花穴快速进出,淫声浪语不断。 “你不说实话,我就不给你高潮!”说罢还真停了下来。 “呜呜?”姚桃哭泣着,下腹焚心蚀骨的痒让她淫媚的娇喘起来“我喜欢啊?喜欢大师兄?大师兄的鸡巴看上去好大啊!一定能把我操死的!” “贱货!”方师兄怒搧了姚桃一巴掌,神情却更兴奋了,劲腰狂摆,把女修操的直尖叫,最后一记重顶,浓腥的精水射了进去。 屋内恢復平静。 余宁从窗边下来,偷偷抹了眼泪。 大师兄,青山派百年一遇的剑术天才,修为增长神速,且为人刚正,颇有风骨,是这一辈弟子中翘楚中的翘楚。 也是?她心心念念之人。 原来,姚桃也喜欢大师兄。 她记得当年青城子收她为内门弟子后,便收山不再收徒,是一次大师兄下山历练,意外捡回了一名孤女,请求师父破例,这才有了青剑峰小师妹。 他还为这名可怜的孤女取名,名为姚桃。 余宁心中苦涩,在姚桃来之前,她是大师兄唯一的师妹,可在娇俏可人的姚桃出现后,她在他面前宛如隐形人。 她尤记得在她身殒前,简念白最后一次同她说话,是在仙魔交战时,她隻身闯入战局,试图杀死姚桃,尘染剑轻易挡开她的攻击,白衣飘然的仙人只道“师妹,回头是岸。” 他却不知那是她最后一日,再也无法回头了。 她痛恨青山派所有人,却唯独杀不了简念白。 她对他的爱已是执念。 如果姚桃也喜欢大师兄,那?他们会在一起吗? 余宁无法思考更多,只觉得心脏热辣的疼。 嫁禍 “方师兄,你身上的印子是怎么回事?”屋中交欢完的两人,相拥而卧,姚桃躺在方皓怀里,指着他手臂上的印记。 方皓眯着眼睛,邪笑着说“能是什么,不是你抓的吗?怎么,又想要了?” 他翻身坐在姚桃身上,疲软的阳物去蹭姚桃的大奶子。 姚桃心里鄙夷,明明这人射过一次就不能再硬了,还要装。 面上却笑盈盈,撒娇道“不是啦师兄,我说的是这片白色的,好像是某种古文?” 这下男修才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,发现确实有几个不成文的字符。 “什么玩意儿?”脑中回想了一圈,方皓忽然哆嗦了一下,大喊道“不会吧!” 他立刻从姚桃身上下来,连裤子也不穿就跑出房门,吓得姚桃跳起来穿衣服,追了出去。 “方师兄你去哪里!等等我!” 两人离开洞府,一阵风拂过,黑雾瀰漫在空中,凑然出现一对男女。 此时两人已清洗过、穿戴整齐。 裴烛转了转僵硬的脖子,他的法力不比当年,仅是施展区区隐身术,竟耗费如此之大。要不是方才与余宁交媾,透过媒介吸收天地灵气,连人身都未必能维持。 “你要跟上去吗?”裴烛似若无意的问道。 那两人如此火急火燎的,定是有大事发生,余宁点点头,裴烛便提着她的手腕,往两人奔跑的方向飞。 方皓此时像疯了一样,不顾地上泥土肮脏,双手疯狂往里刨,指甲掀翻,红肉露出,一双手被土和血染的污浊。 “不见了?真的不在了?” 镇压凶兽的界碑被破坏了。 他手臂上的古文是祓灵术的部分,思来想去,应是那日陈淼将他击飞,意外撞碎了界碑,祓灵术顺灵而生,他的灵力比镇压于此的凶兽还强,所以祓灵术攀向了他。 姚桃追来时,方皓委靡的瘫倒在地。她被他一丝形象也无的狼狈模样吓到,身子缩了缩“师?师兄?” “完了?我完蛋了??真的?都完了!”方皓忽然痛哭起来。 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方师兄变成这样? 姚桃连退数步,脚跟触及一块界碑,才发现原来他们闯入了后山禁地! “师兄!这里是禁地!我们不能来的!得赶快出去!” 她拉着方皓要走,可方皓却像失了魂一样呆坐在原地不动,姚桃拉不动他,快要急疯了。 “师兄!你到底怎么了?!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!” 姚桃大叫一声,转头就要离开,方皓要把捉住她的脚腕,厉声咆哮“不准走!你不能抛下我!” 姚桃被他镇住了,愣在原地听他说。 “这禁地关押的上古蛇妖,逃出来了。”方皓此时恢復冷静“那蛇妖不知去处,不过没闹出动静,师父和掌门应该都没发现。” “什?什么!裴烛被放出来了?!”姚桃打着颤,不自觉离方皓远了些“是师兄你?!” “师妹!”方皓怒喝,威胁的警告姚桃“你要是敢说出去,我就把你做过的破事都抖出来!” “要是你管不住自己的嘴,你在仙境杀人夺宝,对同门师姐下毒的事,我会全部抖出来!” 姚桃没想到平日里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方师兄居然会威胁她,咬着粉唇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” 方皓深吸一口气,道“这事你就不要管了,师兄自有办法。倘若掌门问起,你得附和我。” 姚桃想不出这事究竟和她有啥关係,可碍于把柄在方皓手上,只得应下。 两人讨论着该如何隐瞒方皓手上的祓灵术,没有发觉躲藏在不远处的男女。 裴烛百无聊赖的踢着脚下石子,心想余宁什么时候能带他下山,去天崙海。 受到祓灵术影响,儘管脱离禁制,他也回不到当年的修为,必须透过天崙海回到妖灵屿,那是他的出生之地,他属于那里。 只有在妖灵屿,他的法力才能恢復。 他拦腰抱过余宁,低声说道“何必在乎他们?你应该儘快带我走。” “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?我想向某人告别。”余宁请求道,她重生的时点,和师父、和青山派还未两立,她想亲自问问青城子,究竟有没有真心待过她? 无论如何,在她孤身一人时,是青城子亲手将她拉拔长大,是带领她修道的师父,她是真心将他当作亲人。 此结未解,便一直是她心中魔障。 裴烛不懂人类情感,只催促道“那你要快点。” - 又是一日尽头,夜幕低垂。 余宁绕开守夜的弟子,回到洞府。裴烛化为拇指大的黑玉扳指,套在她手上。 青山派不过小门小派,弟子人数也是稀少,地广人稀,尤其在青剑峰,剑修通常独来独往,几乎每人都拥有单独的洞府。 余宁的洞府离青城子不远,约莫半个时辰,有外门弟子来找她,让她去见青城子。 她将裴烛留在屋中,单独前往。 庄严巍峨的祠堂,瀰漫着肃穆的氛围。 青剑峰首座青城子,修的佛道,洞府也如佛家庙宇一般简朴幽静,香烟缭绕。他看都没看入殿的女修一眼,余宁嗤笑,没想到再见青城子,他仍是高高在上,连个眼神也不屑施捨。 走入殿中,缕缕轻烟下一对年轻男女立于青城子身旁。 正是不久前在后山偷情的姚桃和方皓! 余宁正欲蹙眉,便见姚桃冲向她,双手用力捏住她的手臂,泪水汪汪,面若红桃,激动的喊“师姐!” “师父正在气头上,师姐你快和师父道歉吧!我帮你求情,让师父不要把你逐出师门!” 她说的话余宁一个字也听不明白,刚想开口,一道强劲的威压直扑天灵盖,一声怒喝随之而来“孽徒!跪下!” 青城子中年筑基,乌发朗目,双鬓飞白,仪态威严。 抵挡不过金丹修士的威压,余宁“哐地”跌倒在地,不可置信的看向青城子。 “师父!徒儿做错了何事!” 隔着数尺,只看到青城子怒目直视,破口大骂“你欺骗为师要去臻崎仙境,却暗中与蛇妖勾结,藏入后山,将百年禁制破坏!放走妖王,其罪当诛!!” 余宁惊愕的看向青城子背后低眉顺目的方皓,没想到他竟来这一招! 把脏水泼到恰巧消失的她身上! 有姚桃的帮衬,青城子居然完全相信他的话!余宁咬牙,忍着身上的疼痛,朝青城子摇头“徒儿未曾欺骗师父,是方皓说了谎!徒儿可以解释!” “大胆!”方皓一剑挥来,打断了她“我和小师妹亲眼看见你破坏禁制,你难道还想抵赖不成!” 这时姚桃也跑回青城子身边,勾着他的手哭泣道“师父你别生师姐的气,师姐不过是害怕极了,才不敢承认错误。事关重大,师父你不如让师姐亲眼看看,她犯的什么事!” “姚桃!你莫要被方皓利用了!” 余宁扯出嗓子的话语,姚桃没由得身颤,缩到青城子背后。 “闭嘴!” 青城子手持阴阳剑,不带一丝犹疑的挥向余宁! 剑意发芒,掀起地皮,碎石俱飞向余宁,将她掀翻在地,袖袍破裂,露出撰满咒文的手臂。 古文整齐排列,俨然是祓灵术。 “这!怎么可能!”余宁震撼的看着自己的手臂,而后猛地瞪向姚桃“是你!” 大師兄 姚桃不知用了何手段,将祓灵术咒语贴在她身上。 青城子不信她,在方皓的嫁祸、姚桃的加油添醋下,她毫无还击之力,证据确凿,是她太过天真,着了当。 他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,一道道强劲剑意划破衣裳,刺穿她的血肉。 她一口银牙似要咬碎,这彷彿让她回到前世被青城子一剑捅穿时的痛楚。 “余宁!你私放凶兽危害人间,乃是欺师灭祖,大逆不道!我青城子今日便代表掌门!将你逐出青山派!” 青城子厌恶而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好歹师徒一场,她不欲多言,硬生生接下金丹真人的三十二剑。 方长好的骨,再次断裂,只是没想到,她当作父亲看待的青城子,竟能下如此重手。 余宁心底发寒。 她倒在血泊之中,方皓和姚桃缩在一头,青城子好似发洩完一般,冷哼一声,捏碎她的弟子玉简。 “从今往后,你不再是我的弟子!出去也别告诉旁人,我曾是你师父!” 余宁用尽全力从血泊中爬起,恨意丛生,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落得如此下场。 她心中唯一一缕火光,倏地熄灭了。 青城子打从一开始便不喜欢她。 不过是维持表面上的师徒关係,一旦有了由头,他便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抛弃。 余宁不明白,为何他是如此厌恶自己? 是因为姚桃吗? 还是因为她修炼缓慢,让他失了面子? 不重要了。 他对她如此不仁,那就休怪她不义! 余宁彻底心死,一身狼狈。 忍着焚心的疼,将袖中的留影石一把甩出,佯装潇洒的离去。 青城子一直将陈师姐当作继承人培养,要是知道自己最宠爱的姚桃跟方皓搞在了一起,还害得陈师姐结丹无望,根基大损,不知会做何感想? 这是她最后无声的忍让。 只当断了她与青山派所有联系,往后再无瓜葛。 下次再见面,她定要将此二人挫骨扬灰。 - 夜半三更,寂寂无声,只有守夜的弟子在打更。 无事可做的裴烛在余宁的洞府绕了一圈又一圈,除了在桌上找到一包馊了的糕点,其他有趣的也没有。 拿起糕点,在鼻子下闻了闻,酸臭味让裴烛嫌弃的撇开头,装糕点的锦袋上绣着字“白?白什么白?白糕?” “不管了。” 裴烛一把黑烟,把糕点连袋子一起烧了。 就在此时,屋外传来脚步声,余宁推门而入。 余宁的脸色很差,嘴唇煞白,发髻凌乱,身上穿的衣服几乎裂成了两半,狼狈至极。 桃花似的眼眸有些红,似点了硃砂。 “你?” 余宁将手伸向裴烛,语气极冷“已经结束了,我今晚就可以带你走。” 裴烛说不出话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倏地一下变成玉扳指,套到余宁手上。 她的行头不多,储物袋只装了几件衣服,几瓶丹药,和一本秘笈。 余宁想了一想,还是将及笄时大师兄赠与的霁雪剑佩在身上。 离开时,她深深地回看这座熟悉又陌生的洞府。 这一别,算是永别了。 她如愿被逐出师门,连夜离开青山派。 山稜线漫漫无界,黑夜中星芒微闪,林中鸟兽歇,灵气稀薄的青山派,没有高阶的灵兽,独自一人下山,路途也算顺利。 溪水潺潺,几人的交谈声随风而来,余宁停下脚步,她听到了简念白的声音。 也是直到现在,才得知大师兄在臻崎仙境中,为了解救被困兽口的姚桃,受了重伤,在外寻医许久,现在才回来。 说话的人是青丹峰弟子“简兄,你伤口刚癒合,不适合碰水的,要不让我下去吧?” 余宁鑽过树丛,隐蔽声息,躲在几人神识之外,怕被发现,她收起神识,几人的谈话听不清晰。 她看见简念白站在溪边,砂石流水弄脏了他的衣摆,他一向洁癖,却置若罔闻。 他面如冠玉,神情清冷而落寞。拒绝了青丹峰弟子的提议“不必,玉蛟珠上有我的神识,只要走近些,它会自己回来。” 说罢,脱去鞋袜就要走入湍急的流水中。 这时,一名粉衣少女拖着长音,又娇又喜的朝他奔来。 “大师兄!” 青丹峰弟子第一次见到姚桃,惊讶于她的娇美可爱,嘴笑的咧开“姚小师妹!” 姚桃礼貌的回以一笑,灵巧的跳入简念白怀中,趴在他的胸膛上娇笑“大师兄~你怎么才回来啊~你不在的时候,青剑峰都乱套了!” 身娇体软的女子在身上蹭,简念白依旧面无表情,拍了拍姚桃的肩膀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 “嗯?”姚桃眼珠子转了转,嫣然一笑“其实也没什么,就是方师兄和余师姐起了点争执,惊动了师父,已经处理好啦~师兄你不用太担心。” “如此便好。你先起身,师兄要找东西。”他温声说道,手还摆在姚桃肩头。 看在余宁眼里,两人姿态亲密,女修娇俏可人,男子出尘俊逸,低头将女修揽在怀中。 “大师兄要找什么?落在水里了吗?我帮你一起找!” “师妹有心了,玉蛟珠上有我的神识,溪水冰凉,我自己找便好。夜深了,师妹还是先回去吧。”简念白转身,裸足走入溪中。 姚桃确实不想下水,但也不愿意就此离去,站在岸边,眼巴巴的望着简念白的身影。 青丹峰弟子脱下外衣,垫在岩石上“小师妹站着不累吗?来坐这儿吧!” 她顺着坐下,和青丹峰弟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,有些无聊。 约莫半个时辰,简念白才浑身湿淋淋的从水中出来,手中握着颗光泽莹润的白玉蛟珠,在黑夜中明如圆月。 姚桃立马上前,手指间流露丝丝灵力,复在他胸前“大师兄很冷吧,我帮你暖暖身子~” “我自己来就好。”简念白不着痕迹的挪开姚桃的手。 他往身上施了拧水诀,很快便乾了大半。 姚桃尴尬的收回手,盯上了他找回的那颗玉蛟珠,面色大喜“大师兄!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!” 玉面蛟的丹核,只有在臻崎仙境才找的到,当初她涉险越级挑战玉面蛟,不仅差点死在蛟龙口中,丹核也没能拿到。 没想到大师兄救了她后,居然还回头杀了那条蛟龙夺宝! 姚桃下意识以为这是要给自己的,兴高采烈的将玉蛟珠一把抢过,捧在怀里细细查看起来。 她笑靥如花,抬起头“大师兄,这个礼物我很喜——” “师妹,这不是要给你的。”简念白出声,而姚桃的笑意僵在了脸上。 他拿回玉蛟珠,放在溪水里洗了洗,仔细擦拭一番,收入怀中。 林中风飒飒,他身上还有未乾的湿迹,风一吹,乎觉有些冷,抬步便朝山上走去“该回宗了。” 姚桃还愣在原地,那名青丹峰弟子望着简念白的背影,终究无法对姚桃炙热的眼神视而不见“呃?小师妹,我们也快回去吧?” 姚桃看都没看他一眼,咬唇往简念白的方向跑去“大师兄等等我!” 云雾笼罩夜空,银盘掩于其中,巧然半遮面。 余宁在看到姚桃拿走玉蛟珠时,便离开了。 夜半的晚风打在脸上,如薄刃一般刮的皮肤刺痒,眼眶被风吹的乾涩。 她终究没能流下泪来,也没哭出声,平静的热胀了颊。 那把别在腰间的霁雪剑,静静地在剑鞘中铮鸣,如泣如诉。 練功(h) 华冥山脚下客栈。 余宁恍神着。 数十载光阴过去,仍未冲散她对简念白的痴心妄想。 她居然会因为他随意的举动鬱鬱寡欢。 强忍心上复杂的情绪,余宁转移注意力,思忖着之后该如何通过华冥山。 辞别青山派,一人一妖来到由霄凌派驻守的华冥山。 霄凌派是浮生第一剑宗。 天崙海是通往妖灵屿的必经甬道,妖灵屿为妖兽之岛,无人居住,自然妖气丛生,凶恶至极。 自从五百年前妖王之乱,众妖邪秽脱逃出岛攻打大陆,五大宗门联合镇压,封印七大凶兽,此后妖灵屿便成为妖界禁地。 由战力最强的霄凌派严格看守。 言下之意,要将裴烛带到天崙海,需要渡过华冥山,再穿越霄凌派。 要怎么掩过霄凌派的耳目,偷渡身为凶兽的裴烛,是个大麻烦。 余宁愁的睡不着,乾脆起身修炼。 气运丹田,不愧是霄凌派属地,儘管在边陲地带,灵气也比青山派浓郁不少,余宁连续修炼两个时辰,隐隐感觉有突破之势。 现在突破风险太大,她得再稳固修为。 她已在练起大圆满停滞三年,突破失败损伤惨重,若不是裴烛出现,怕是会像前世一样,儘管幸运留下一条命,也与正道仙途无缘了。 思及此,余宁复杂的看了裴烛一眼。 怕引人怀疑,两人共住一间上房,她在床上修炼,裴烛把自己盘成一团,缩在她的脚边。 通体鎏金的黑蛇阖眼假寐,现在看来,却是有几分可爱。 余宁伸出手,在他尾巴上碰了碰。 见裴烛没有反应,便大胆起来,抚摸他光滑柔软的肚皮。 黑蛇翻了个身,扭了扭,把脆弱的腹部展露给她,撒娇似的往她身上蹭。 余宁咯咯的笑着,双手捧着蛇头,捏他鼓鼓的双颊。血红色的蛇瞳不见白日的锐利,睁的圆滚滚的,像两粒成熟的红樱桃。 “好可爱啊~”余宁一时忘记这是罪大恶极的妖王,嘟着嘴朝他脸上香了一口。 冰凉凉的,有些硬。 “碰!”的一声,黑雾瀰漫,余宁一惊,手松了开来,滑熘熘的蛇身从手里熘走。 唇上多了温热而柔软的触感,待黑雾散去,余宁睁眼,看见一双狡黠的红瞳。 裴烛将她抱在怀中,青涩的撬开她的唇瓣,舔咬那果冻一般甜软的唇,去勾她的香舌缠吻。 他的吻技稍有长进,余宁只惊讶了一瞬,便沉浸在缱绻的吮吻中。 灵活的舌头在嘴里搅动,余宁被他吻的呼吸急促,意乱情迷。他们忘情的接吻,在彼此腰间、胸前胡乱摸索。 气息交融互换,抬眼,却见到他的面容。 心脏忽地一滞,余宁僵硬了,无数白衣俊朗的身影在脑中徘徊,与眼前人的面容重迭,却又溃散。 溪边一对男女拥抱、相互盼望的画面历历在目。 她想到简念白,想到姚桃,顿时毫无慾望。 裴烛发现她心不在焉,捧着她的脸,鼻尖轻碰“怎么了?” 余宁只是愣愣的盯着他的脸看。 他所化之型是从余宁识海中寻来的,清晰而明亮的佔据她心中天地。裴烛以为,她是看痴了。 毕竟蛇妖就算生出了智灵,也还是妖兽,天生就不得人情五感,自然也就看不懂余宁眼中的复杂情绪。 裴烛在她颊上轻吻,兰香扑鼻,属于女子的甘甜香气让他沉醉,靠在她肩上,伸着长舌,一下一下吮吻着白皙的颈脖。? “你很喜欢这容貌的主人?” 他问的无意,余宁的心却猛然揪痛了几分。 是啊,她喜欢大师兄。 他们青梅竹马一同长大,陪伴彼此欢笑与泪水的岁月。幼时玩伴长成那般出尘俊雅的温润男子,情窦初开的少女怎能不动心? 只可惜,无论有没有后来的姚桃,简念白都不会属于她。 无它,简念白,修的是无情剑。 屏弃七情六慾,换来至阳之体无上的纯净。他永远不会将她当作女人看待。 余宁冷笑。 可姚桃不一样,怕是在简念白心中,她早已超越了一般凡情,不然也不会不顾无情剑意,将姚桃搂入怀中。 她看向身旁的裴烛。 和那张脸一模一样,只是气质不再是难以接近的高岭之花,反倒因为那双绽血的红瞳,显得几分妖异,令人神往。 想到简念白竟将约定要一同去取的玉蛟珠送给姚桃,余宁洩愤似的捏住裴烛的下巴,在他唇上咬了一口。 把唇都咬破了皮,嘴角渗出一丝血迹。 她擒着他唇齿相连,吻的难分难捨,双手不安分的去扯他的衣襟,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,捏在掌心把玩,还去挑逗顶端的茱萸,把男人玩弄的粗喘连连。 “停?”裴烛舒爽的扬起头,捉住余宁的手“你?你不能这么对吾?” 女子的柔荑让他感觉浑身酥软,陌生的情潮让他下身支起了鼓包,他羞耻万分,心底却又渴望余宁做的更多。 余宁捏着他的脸“为什么不行?你和他不一样。”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,凭什么拥有大师兄的脸。 她心里莫名的厌恶。 厌恶自己。 因为若不是裴烛,她一辈子都摘不到简念白这朵高岭之花。 心下可恶,她伸舌舔过裴烛嘴角那一丝血迹,就像他对她做的那样,深入口腔,掠夺腥甜的津液。 她报復似的吻着眼前的男人,几乎要让自己缺氧,似乎只有这样,才能让脑袋再昏沉一点,再大胆一点。 青色的交领剥落,她牵着裴烛点手探入其中,去抚弄那对饱胀的柔软。余宁的身体发育的极好,硕乳蜂腰,乳尖的红果娇艳,引人採撷。 “哈?”余宁松开口,缺氧让她面颊红润,嘴唇微肿,她反手抹去嘴角残留的水渍,将裴烛的阳物握在手心,咬着他的脖子“你不是要吸收灵气吗?你操我吧,想做多久都可以。” 露骨的话语刺激着神经,裴烛翻身,将余宁压在身下,三两下褪去衣衫,青筋纠结的紫红阳物挺立。 裴烛掰开她的腿,扶着肿胀的阴茎抵在她的穴口,随时都要捅进去。他满目情慾“是你说的,可不要后悔。” “?呜!” 硕如鹅蛋的龟头破开穴口,余宁痛呼出声,下腹紧绷,双腿不自觉合拢,想将侵入体内的异物挤出。 白净的额角沁出细汗,裴烛是她第一个男人,离破身不久,她的甬道仍然紧窄的随时都要撕裂似的。 “又难受了?”裴烛抚摸女子的腿,往两侧扯,胯下伸出一根较细短的肉茎,催情的液体浇在粉嘟嘟的阴核上。 这下余宁不疼了,反倒淫性大起,主动抬腰去勾那恼人的大肉茎来吃。 女人娇吟着,下身泛滥成灾,裴烛慾火焚身,将浅浅挤在唇缝中的阳物猛地一抽,一送。 尽根插入,狠狠的杵进余宁的肉穴里,紧緻包裹的触感让裴烛一下回想起早前的性事,摆动劲腰,疯狂的抽插起来。剧烈的快感让余宁浪叫出声,像离水的鱼一般猛烈挣扎。 “停?停下来?不要这么快啊?”余宁推搡着裴烛的身子,他的胸膛却压上来,半个身子挂在她身上,猛烈耕耘。 她爽的流泪,四肢都要被这样猛烈的操干奸软了,那根要命的阳物还在流着冰凉的液体,让她浑身火热,高潮不断。 余宁只能抱着男人的身子作为支撑,把裴烛的背抓伤了好几道。 “你说的,让吾操你,想操多久都可以。”裴烛低声在她耳边笑。 他说到做到,狠命地欺负她,两人耻骨相撞,发出啪啪的拍打声,余宁骨头都要被撞散架了。 秘術(h) 两人间泥泞一片,噗叽噗叽的水声淫靡至极,余宁摀着耳朵不想去听,裴烛一把拉开她的手,吻着她的耳朵说道“清醒点,把吾接下来教你的话都记下来。” “什么?” 裴烛轻笑,自顾自地唸起口诀“天下万物,皆有灵。世间七情,皆有冥。顺应天道,自应而生?” 看似平常的功法,余宁跟着唸,竟发觉自己的修为涨了不少。 心下大惊,余宁立刻闭上嘴,怕是什么邪门歪道。 裴烛拔出阳物,把余宁翻了身,从背后扶着挺翘的臀,重重顶进去。 “嗯~”余宁咬着唇,难以维持一丝清明“你?你到底教了我什么功法?” 他粗长挺硬的肉茎在她体内快速耸动,淫汁喷溅,裴烛想着今日在后山看到的所有动作,想要一一在余宁身上试个遍。 “是吸纳灵气的功法,你放心,不是邪功,蛇族代代相传的秘法,吾说过会助你修炼,你作为吾的受体,交欢时一面练功才不会损害根基。” 裴烛掰着她的肩头,烧铁似的阳物拍打在她股间,每一记重顶都像是要把她甩出去的力道。他兀自唸着口诀,念了好几次余宁才终于记住。 两人一夜行欢,数个时辰过后,裴烛抱着她纤细白皙的双腿,门户大开的对着铜镜,直挺的粗硕操干着肉穴,带出一缕缕淫丝,余宁被插的几近晕厥,白眼直翻,嘴里不成调的呻吟着。 他咬着她的耳朵,下身一下下抽送,在她耳畔轻声骂着“小骚货。” 余宁沉浸在极致的欢愉中,抖着身子享受一阵阵拍打而来的汹潮,高声吟哦。 突然一阵痉挛,甬道猛地锁紧,喷出淫汁,将阳物死死梏在穴里。裴烛忍耐不住,低吼着激烈抽送数百下,将浓浊的精液喷洒在宫口,阴茎弹跳许久才射完。 他拍着她的屁股,激动道“快?快唸口诀,心念就行。”五百年被封印的日子,妖王积攒的日月精华可是大补。 余宁无语至极,她累的像条搁浅的鱼,这罪魁祸首居然还要逼她练功! 但她确实需要提升修为,照着裴烛教的,一点一点炼化腹中的精液。 有些羞耻。 她看向裴烛。 果然卷宗诚不欺我,都说裴烛是妖界数一数二执迷于修炼的妖,和其他天赋神力的妖王不同,裴烛自出生起便沉迷修炼,修为位列七大凶兽之首,全盛期有化神修为。 妖兽中,能达到出窍期的都极其稀有。 他曾是独霸一方的强者。 现在这隻穷凶极恶的蛇中霸王,居然懒洋洋的躺在她身旁梳毛。 感受到不善的视线,裴烛梳头发的手停下来,疑惑的瞥了她一眼“怎么?要给你梳吗?” 让妖王给她梳头? 余宁打了个寒颤。 但好像?有点心动! 她还是放弃这个念头,问出困扰她整天的疑问“你没有自己的人形吗?” 万年的光阴,应该足以让他炼化人形。 裴烛摇头“不知道,从未试过。” 他又接着道,眼神有些嫌弃“为何要炼化人形,当人有什么好的?” 余宁瞬间被刺了一下,旋即想到,于修为高强的妖王来说,凡人修士,不过是一捏就扁的小虾米,确实没有效彷的必要。 “休息好了?”裴烛忽地问道。 “嗯?” “休息好了就继续练功,你不会觉得一次就行吧?”在她震撼的目光下,裴烛捉住她纤细的脚腕,力道不大,但她却动弹不得。 重新挺立的阳物,就着湿润的爱液一股脑滑了进去。 紧緻的肉壁一瞬间被硕物撑开,褶皱被抚平,肉棒跟铁棍似的,直直镶入她的穴中,填满她,热呼呼的龟头抵上宫口研磨。 得到舒爽,裴烛食髓知味,挺着肉棒往外撤离,在卡在穴口时又勐一顶入,如此往復,往復,把花穴插到汁水喷溅。 余宁酸爽的倒吸一口凉气。 她这是第几次差点窒息了? 她低下头,正好可以看到平坦的小腹微微隆起又放下,她红嫩的花户被操了一天,发红的小穴依然乐此不疲的吞吐肉棒,里面一根,外面还有一根。高高翘起悬在裴烛精实的腹肌上,随着他摆腰的动作晃悠。 那物稍短一点,但也同样粗硕,顶端粉粉嫩嫩,向下淌着透明的水液,流的比她还多,打湿了裴烛的腹部。 若是一起插进来? 余宁赶紧住脑,被自己的想法雷的外焦里嫩。 裴烛捏着她的乳根,一下下撞的有劲“在想什么?” “没?没什么?” 裴烛歪头,趴到她胸口,两隻乳房把他包住,又香甜又柔软,让人爱不释手。他拨弄挺起的乳首,拈在指尖,有些硬,但又软弹,他问“你方才为何要捏吾?” “不舒服吗?” “?很痛。”裴烛埋入柔嫩的怀抱。 女人的怀抱很暖,很软,他好像疯了,竟想起刚生下他不久就死去的母亲。 他做的更温柔了。 余宁起初不适应。 但弄的久了,她竟有股错觉。彷彿她不是在和凶神恶煞的妖王,而是青山派清神朗俊的大师兄交合。 月辉落窗,蜿蜒而下,点点明灯照亮孤夜。两名内心孤寂的流浪者,相拥彼此,一次次探询温暖,拥的更紧,释放慾望。 这夜彷彿很短,又很长。 陷阱 隔日,余宁醒来时发现周身灵力大涨,照裴烛的方法修炼,经此一夜,她险些冲破筑基期,压都压不住。 她不禁瞥向一旁蜷曲的蛇“你这功法还真邪门。” 裴烛慵懒的吐着舌信“都说了,不是邪功。”他血红的眼珠子咕噜转“你根骨奇佳,修炼本不该如此停滞,一定是你从前修炼的方法不对?你—”他停顿了一下,就在余宁心惊胆跳,生怕他要说出什么惊天大秘密时。 “看来吾派秘术强而有效!”裴烛昂首一笑,爬上她的腿。 余宁狠狠白了他一眼,这种双修的法子有什么好骄傲的,心中腹诽,面上微愠“流氓?” 许是修炼过旁门左道的关係,亦或是两人有了肌肤之亲,余宁并不排斥裴烛的亲近,甚至会主动搔他的软肚皮。 “只有当蛇的时候可爱。” 瞬间裴烛又化人形“你什么意思?”点点她挺翘的鼻头,裴烛笑道“不说了,抓紧时间好好恢復修为,不日进入华冥山。” 而后高大的身躯将她扑倒,又是一轮新的交战。 两人一通胡闹,闹到日上三竿。 裴烛横躺着抱她,宽阔的胸膛有股属于他的香气。 他唇角微微勾着,大手不安分的捏她的腰“再睡一会?再睡一会儿?” 余宁失笑,她竟觉得裴烛笑起来如此温柔,好像大师兄。 随后猛地醒悟。 狠掐大腿。 废话,他跟大师兄用的同一张脸,能不像吗? 她方才,居然对一条蛇起了心思? 是有多缺爱才会对一条日她的蛇起心思! 妖王酣睡的脸近在咫尺。 余宁顿神后悔不已,从昨夜,到今日,都后悔不已。 - 华冥山属霄凌派腹地,山道口有弟子限制出入。 三日后一早,裴烛幻化成路过的平凡修士貌,往余宁脸上施了易容术,两人装作蜜月期的道侣云游。 两人相貌修为皆平平,神情自然亲密,霄凌派弟子没有怀疑,放两人出行。 “小心不要进到内山,那里有许多高阶凶兽,所有贴有符篆的地方都是禁地,误闯了会被赶出来。”那弟子例行公事,发给二人一人一个追踪用的手环。 “知道了,谢谢道友。”余宁朝弟子嫣然一笑。 那弟子当即愣在原地,痴痴地望着余宁离开的背影,想不明白这女修分明长相普通,他方才怎会有惊艳的感觉? 另一边,裴烛又施了法往余宁嘴边点颗痣“我的法力还是太弱了,若是遇上修为高强的修士,难保不被看穿伪装。” 两人走到林中深处,接近内山的地方,虚空中有一道半透明的屏障,余宁拔出霁雪剑,银润的锋芒划开两人的手环。 她从储物袋中拿出准备好的罗盘“不要紧,入内山后人烟稀少,我们小心一点,遇到人避开便是。” 她输入灵力,罗盘指针急速转动,停在偏北的方位角。 “天崙海在这个方向,那霄凌派的守备也必聚集于此,要穿过森严戒备,你有什么打算吗?”余宁看向裴烛。 一路下来她发现,其实这妖王并不怎么靠谱。 脾性难伺候不说,做事几乎没有条理,想到什么做什么,难怪在浮生仙界吃了不少苦头。 果不其然,裴烛一哼声“吾没有打算。” 他环绕一圈,俄顷,指向一个方位“但吾闻到赤蝶的气味了,我们去把他放出来!” 余宁双腿打颤,眼皮狂跳不止。依照契约她不能违抗裴烛的命令,但倘若她真把赤蝶放出来了,她就成为释放凶兽的罪人,与整个修真界为敌。 当年妖王之乱的始作俑者,除脱逃的九尾,被镇压在各地的六大凶兽:蛇妖、赤蝶、银虎、穉犀、獬豸、黑蛟。 任一隻被放出来,皆是举天震撼的祸端。裴烛脱逃的消息之所以至今未传开,想来是青城子下令不准外传。 青城子一向自傲,对下任掌门之位势在必得,若是让掌门知道裴烛在自己手下逃出,掌门之位必定和他无缘了。 所以,他必须得藏,直到找回裴烛。 这倒是方便了余宁二人,修真界一日不知此事,修为退后的裴烛就越难被发现。 裴烛决定好的事,余宁没有选择的馀地,只能身先士卒,走在前头为他开路。 外山林间鬱鬱葱葱,内山却有大片荒土焦地。 余宁对霄凌派不甚瞭解,裴烛活过万载,修真界大小事他都懂得,便向余宁讲解道“千年前霄凌派出了一名阵法奇才,修炼神速,十岁筑基,十七岁结丹,这片焦土便是那人结婴时被雷噼出的。” “吾五百年前还未受封印时,他便达到化神境界,不知现今如何了。” “阵法奇才?可是鹤凌仙君?”余宁走在前,一脚踏过一块裂开的碑石,站在焦土中央。 碑石陡然萤光一闪。 “鹤凌?好像是这个名号——” “啊啊啊!!!” 裴烛思索间,天地忽地一阵巨响,霎时间天崩地裂,焦土裂开巨堑,一股磅礴无比的引力将余宁吸了进去,落入无边黑洞中。 “余宁!” “捉住我!”黑雾暴起,朝余宁的方向急奔而去,可却来不及了。 “呜!”一股恶臭包围余宁的四周,眼前顿时一片漆黑,慌乱间,她伸手凭空一抓,将一缕裴烛的黑雾紧握在手中。 “溷蛋!”一道屏障弹开裴烛,强劲的灵力将他打回原型,蛇身多出一道刺目血迹。 他缩小身躯,盘入地底,可地壳太过坚硬,他无法破开禁制,只能在一旁气的跳脚。 “赤蝶!你个狗崽子!” - 余宁落入地底,身体在石堆中翻滚而落,砸在一团黑煳煳的黏稠物中,周遭嘈杂,数道人声朝她靠近。 “又来一个!” “你是来救我们的吗?这次是来救我们的吗!拜託啊!!” “别了吧,看她修为这么低,想必也是误闯陷阱的可怜虫罢了。” “嘿嘿嘿?是个女孩欸?” “喂!你中毒了!别逮着人家发情!” “嘿嘿?嘿嘿嘿?” 漆黑中吵闹的声响四面八方传来,除却几人声音明净宏亮,更多的是男男女女低吼娇吟,还有肉体拍打的声音。 余宁一阵尴尬,从黏煳煳不知是何物的东西里爬出来。 “呃!好臭!” “这位道友你快出来吧!那是迷迷蝶的屎!” “呜呃?呕??” “我去这位道友,你别吐啊!!” 酷哥 余宁往身上疯狂施展净尘诀,越发摸不着头脑。 迷迷蝶?不是赤蝶吗? 把身上的脏污消除,她望向说话的蓝衣儒雅公子“在下余某,请问道友这是何处?这些人?都怎么了?” 看清了地底的状况,余宁皱起眉头。 除了眼前这一群,和一旁围在一起的修士,加总起来十多人还是清醒的,其馀竟有近百名修士七横八竖的倒在地上,裸着身体恣意交媾。 到处都是啪啪啪和呻吟的声音。 他们就像着了魔一样,不顾旁人眼光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,男多女少,所以大部分女修的下体两穴和上面的嘴都被塞满了,淫乱的令人惊骇。 “在下安明,桐山派弟子。” 那蓝衣修士想来也是不好意思,展开摺扇,遮挡脸上的红晕“这?我们也是误闯进来的,我来这儿时里头已经是这副模样了,不过这里有很多迷迷蝶留下的生活痕迹,所以我们推测应该是变种迷迷蝶搞的鬼。” 迷迷蝶?不知这和镇压在此的赤蝶有没有关係? 赤蝶和裴烛一样是上古凶兽,生年不详,几乎绝迹,相关的资料少之又少。 而迷迷蝶最高不过是三阶灵兽,顶天只能修炼至筑基,不可能有这么强的法力施放淫毒。 一名衣着艳丽的貌美女修从旁窜出,自来熟的挽着余宁的手臂“这位道友,你有办法与外界联系吗?” 余宁本就阮囊羞涩,磨磨蹭蹭从怀里掏出一张传音符,正要撕开,女修打断了她。 “我们试过了,传音符在这里没有作用。” “那就没有了。”余宁摇摇头。 “啊?”那女修有些失落,周遭的修士也纷纷露出失望的神色。 安明摇着扇,无奈的解释道“我们一行人已经困在此地七日了,每日都有新的修士掉下来,每日都有修士按捺不住毒性,淫性大发,不知节制,以至于爆体而亡。我们别无他法,只能在此地等待救援。” “是啊?”女修抚摸着腰间玉佩“要不是我有爹给的法宝,现在恐怕和那群人一样变成野兽了。” 众人叹息“也不知霄凌派何时才会发现内山异样,何时才会派人来救我们啊!” 余宁攒紧了拳头,指缝间有一缕裴烛的真气缭绕,那是她如今唯一可倚杖的东西了。 她注意到另一群同穿弟子服的修士,各个身姿卓越,挺拔伟岸,一看就不同寻常。 “他们是谁?” 那群人好似习惯每日都有新人掉落陷阱,对她的到来毫无波澜,甚至神色中隐隐有鄙视意味。 “是霄凌派弟子。”安明摇着扇,眉梢微挑。 “居然是霄凌派弟子?华冥山是霄凌派灵脉之源,他们怎会困于此?” 安明叹了一口气,耸肩“我们也想知道,可惜人家不屑和我们说话。” 美艳女修名为李娇儿,闻言撇嘴“你是不知道他们有多骄傲!都说剑修个性古怪,脾气极差,果然是真的!同是天涯沦落人,谁还瞧不起谁呢!” 余宁也是剑修,嘴角抽了一下。 “要我说,霄凌派弟子落入自家陷阱,还出不去,这才更丢人呢!” 李娇儿的声音有些大,霄凌派弟子闻声瞪来,锐利的视线让李娇儿吓得躲在安明身后。 安明低声安抚李娇儿,余宁则鼓起勇气,打算去问问那群霄凌派修士。 哪知名门修士果真脾性不小,她才刚走近圈圈半呎呢,两柄长剑就架在她脖子上。 “刺客!滚远点!” 余宁双手举高“都是误会?我是来?” “刺客!” “?” 余宁放弃和他们沟通。 她讪讪的后退步,走前余光一撇,有一人紧紧围在人群,只露出半面侧脸,线条很锋利,眼神很冷。 他也看到她在看他了,鹰眸粹着冷意,乌压压的睫羽不屑的合起。 哇,酷哥。 余宁在心中默默称奇,退回安明和李娇儿身边。 李娇儿看她也吃了鳖,又道“剑修的脾气果然很差!” 余宁躺枪。 静静的坐到一旁修炼。 叹了口气,既然连霄凌派弟子都出不去,那她就不费力找离开的方法了,不如巩固修为。 一晃过了三日,修士中有五人支撑不住,加入荒淫的狂欢。 有裴烛的真气保护,余宁未受影响。 第二日时,霄凌派弟子在尸骨堆旁找到一处通道,举阵进入。 偶尔有剑刃碰撞的声响传来。 隔了一天,一点响动都无。 其他人却是不敢轻举妄动。 他们不像霄凌派弟子们,一群人同心协力的走,形单影隻的,若是遇上危险可就真的没了,不如留在原处等待救援。 余宁和他们一起多待了两天。 昏暗的地底洞穴中,唯有天花板一道缝隙透出光亮。 尸体又多了几具,空气中瀰漫着男女交合溷杂腐败尸臭的腥味,恶臭至极。 几人终于受不了了。 安明站起身,召集剩下的修士“诸位,我们继续在这里也只是被动等死,人骨堆旁有一处洞穴,我打算到里面看看有没有出路,可有道友愿意随我来?” 几人面面相觑,明知不会有人来救他们,却仍然不敢面对未知的恐惧。 余宁率先举手“我可以跟你一起去。” 有一就有二,在余宁之后,两名紫宸派男修也加入队伍。 剩下的两男两女面露迟疑。 安明见此,一展摺扇,扇叶鎏金铄光“实不相瞒,在下其实是金丹修士,因为某些原因修为暂时倒退,现在已完全恢復。”眨眼间安明身上併发出强大的威能气场,他不再压制修为,原本筑基后期的修为,暴涨至金丹。 “这是我的本命法宝瑶光扇,是炼器大能悟虚子所炼之上品防御法宝,虽无杀伤力,但抵挡元婴修士的攻击不在话下,若遇危险,定能保全诸位性命。” 金丹真人和上品灵器突现眼前,众人皆是两眼放光。 蝶蛹 金丹真人的出现,让众人重拾希望。 满脸绝望的李娇儿闻言大喜,凑身上前,去搆安明手中摺扇“安哥哥!我们都被关在这儿十来天了,死了好些人了!你怎么才说呢!” 安明面露尴尬。 原本不起眼的摺扇,忽变得金光闪闪灵气四溢,李娇儿看的眼睛都直了。 “我也要加入!有了安哥哥这个金丹真人,还有上品灵器,区区变种迷迷蝶有什么可怕的!” 李娇儿意气风发起来,拖着还在犹豫不决的人道“你们也一起来啊,除了这处洞口以外没别的通路了,难不成你们想留在这儿等死吗?” 三名修士捏紧了拳头,他们不想死,不想留在这肮脏的洞穴,亦点点头,跟了上来。 如此,队伍结成。绕过尸骨堆,进入乌漆嘛黑的穴口,石壁上隐隐有湿迹,安明手指捻了一点“这是迷迷蝶的唾液,还是温热的,牠们一定在里面。” “诸位跟紧我,千万不要岔路走散了。” 越往里走,洞口可容纳的体积就越小,只能弯着腰走。 行走间李娇儿“哎呀”的跌了一跤,撞倒了余宁,余宁面朝下,险些碰到黑煳冒泡的黏液。 “小心。”安明眼疾手快,单手勾住余宁往回拉,这才没有让她摔下,他笑着说“小心点,这是迷迷蝶的胃液,腐蚀性很强的。” 不知为何在昏暗的穴道中,他的眼眸明亮如星芒,晃的刺眼。 余宁心脏跳快了一拍,拧了拧大腿回神道“谢谢。” “不用谢,修士间互助是应该的。” 洞穴中笼罩着阴溼的空气,一股怪风吹来,夹杂血腥的气味。 铿锵的刀剑声传来,眼前光明乍现。 “有人!”一名性格急躁的男修听见声响,就要冲出。 安明抬手挡住急不可耐往前的几人“等等!切勿急躁,先查清里头是人或妖!” 手一挥,瑶光扇化作弯弓,往前飞去,一勾一回,带回了一隻死去多时的迷迷蝶尸体。 “这是?!” “有人在猎杀迷迷蝶!” “可能是霄凌派的人!快去帮他们!” 几人从洞里鑽出,与正和迷迷蝶大军对战的霄凌派弟子撞个正着。 “你们是谁!想干嘛?!”数名霄凌派弟子环成圆,以一名玄衣男子为中心,展开剑阵。 数万隻迷迷蝶围绕剑阵,乍一靠近便被锋利的剑气割碎身躯,却仍不依不挠的扑火而上。 安明正欲开口,李娇儿一把推开他,大声吼道“我是灵芽门掌门之女李娇儿,我们是来帮你们的!” 那人正面迎击迷迷蝶,不知苦苦支撑剑阵多久,浑身汗湿,见又有人想给迷迷蝶送人头,毫无耐心“无名小派,听都没听过!别来帮倒忙了!快滚!” “你说什么!!”李娇儿气的脸都歪了。 余宁拉住她,往后拽了拽“别骂了,不能让迷迷蝶把目标转向我们。” “等等?”安明这时开口“剑阵中央那人是掌门首徒!” 这人修为高强,有意隐藏身分,数日以来他竟未察觉,他是霄凌派首席大弟子,魏礼! 安明心底扬起一股不安。 “有他在,霄凌派众人不可能被区区陷阱困住,想来这内山不只是变种迷迷蝶在搞鬼,是有更大的事发生。” 余宁同意他所言,无数修士掉落陷阱,身中淫毒,迷迷蝶没有这种能力,这事肯定跟赤蝶脱不了干系。 “这么说来,我们方才在的洞穴不会是?” 安明点点头“是牠们的餐厅。”他忍着噁心道“迷迷蝶以吸食生物精气维生,牠们背后有高阶妖物,迷惑修士,提供养料给牠们。” 这么一来便说的通了。 赤蝶受到封印,灵力不济,暗中眷养了一批迷迷蝶为他吸纳灵气,让他能製造陷阱引来更多修士,再让迷迷蝶吸食他们的精气,如此反复不知多长时间,霄凌派才终于发现怪异,派出弟子侦察。 洞穴中的尸骨堆,就是被吸食殆尽的修士们! 余宁捏着霁雪剑剑鞘,蹙眉。 封印未解,赤蝶还在这里,不知裴烛是否发现异样? 鸿光乍现,忽然地底传来一阵轰鸣,围绕在剑阵附近的迷迷蝶闻声撤退,全数往声音的方向蜂拥。 “发生了什么?!怎么都走了!” “不要松懈!重整剑势!”中心的玄衣男修执剑竖立,灵气波动盘旋在他周围,形成旋涡,他如定海神针一般昂首其中。 “是!”霄凌派弟子唸着口诀,每人各司其职,将剑阵架的更牢,剑意比起方才更加磅礴。 迷迷蝶被剑意刺穿,厉声尖叫,居然接二连三的自爆。 爆炸的碎块四处喷溅! “退到我身后!”安明祭出瑶光扇,一面金黄宏伟的盾扇挡在几人身前,屏蔽所有伤害。 李娇儿从后抱住安明“安哥哥果然厉害!” 迷迷蝶围绕的声源轰隆隆闷响,细碎的红光闪现,一坨巨大的蛹从天而降,红黑色的斑纹。 飓风四面八方而来,灵气往蝶蛹中迈,蝶蛹在迷迷蝶的供养下,长得有半人高大,一道浅淡裂痕併发红光。 他快孵化了。 余宁手中的黑气激动起来,在她指间乱窜。 安明后退一步,低骂一声“不好?” 是赤蝶!居然是赤蝶! 赤蝶破蛹重生,可是有出窍修为! 他只是逃亡途中偶然掉入陷阱,偶然发现霄凌派腹地中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尸骨森然的地方,好奇心发作,想一探究竟罢了,谁知竟是上古凶兽赤蝶作祟! 早该在修为恢復时就跑的! 他可不想丧命于此! 安明呵呵一笑,收起瑶光扇,固若金汤的扇盾霎时消散。 他身形一闪突至上空,面露抱歉,唇角却流气的勾着“抱歉了诸位道友,我打不过赤蝶,瑶光扇也保护不了你们,在下先走一步,后会有期!”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余宁身上“江湖再见。” 话落,身一转,人便消失在半空中,只留下一道残影。 留下暴露在飓风中凌乱的一群人。 “啊啊啊!混蛋!混蛋!混蛋啊!”李娇儿手中还握有男人的馀温,她歇斯底里的仰天尖叫,急忙将玉佩抱在怀里。 淫毒 安明独自逃走后,洞穴乱了套。 众人抱头鼠窜,被迷迷蝶包围,吸食灵力。 数以万计的迷迷蝶大军像疯魔了一样,纷纷自毁元神,向赤蝶之蛹供奉灵气,蝶蛹在不知不觉间长成三尺高的庞然大物。 元神爆炸的风波不断,霄凌派弟子灵力勉力撑起的剑阵,终归抵挡不住,在一阵通天狂气中溃散。 “呃啊啊啊!”数名弟子在狂风中站不住脚,被捲入迷迷蝶中,顿时肉体撕裂,绽为血雾。 “夏哥!小荷!” 血色的水点炸开一团又一团,如墨汁喷溅“都闪开!”一声令下,霄凌派弟子来不及伤心,执剑趴下,让出一条道路给魏礼。 “残阳,破!”一束火红剑光招来,那人连挥数剑,描绘出一枚斜阳,忽地橙光涌现,猛一瞬被黑暗包围,冥冥幽光炸裂其中,暗至极致,反而光亮夺目。 锋利的剑意狂涌,直劈蝶蛹而去! 迷迷蝶挡在蝶蛹身前,以肉身抵挡,剑气削铁如泥,数万隻迷迷蝶身死,仍让他碰到蝶蛹,在黑红的细纹上划下一刀!绿汁喷出,蝶蛹缩小了一半! 赤蝶大憾,狂暴之气化为飓风,扬起迷迷蝶尸体,作为武器四面八方喷出! 如今存活的几人还算是有自保能力,一名紫宸派弟子祭出防御法宝,湛蓝的防护罩展开“快!都躲进来!” 方寸堡垒,越多人在防护罩里,抵御能力就越强。 数名霄凌派弟子在魏礼的保护下,亦冲进防护罩中。 余宁一个翻滚,刚躲到里面,便被李娇儿撞得东倒西歪。她连哭带吼的抱住她,朝玄衣剑修大叫“那位哥哥你快来啊!” 上古凶兽尘封已久的威能气场,魏礼撑不住,一股劲气将他掀翻。 他四肢发麻,残阳剑脱手,落在蝶蛹跟下。 “魏师兄!” “别出去!你现在出去必死无疑!” “那魏师兄怎么办?!赤蝶暴走了!他有危险!” 蝶蛹红光盛盛,数道杀意朝魏礼喷去。 他不能死! 余宁当机立断,放出裴烛留下的那缕真气。黑雾冲天,抵挡在魏礼身前,上古凶兽的气息两厢对峙,赤蝶愕然,收回下一波攻击,蝶蛹一闪,遁入地中。 魏礼趁机朝遁地的赤蝶射出一柄飞刀,精准的扎在蝶蛹上头,绿汁喷溅,贯穿地洞的嘶吼声震耳欲聋。 “嘎啊啊啊啊啊!!” 又是一波红光涌现,黑雾发挥它最后一点力量,阻挡赤蝶,一切归于平静。 漫天黑雾散去,李娇儿捏着余宁的袖子发抖“那?那是什么?” 余宁无暇顾及李娇儿,蝶蛹未死,赤蝶必定捲土重来。 “先回去前面的洞穴!” 此地凶险,赤蝶不知何时再现,有了方才的革命情谊,霄凌派弟子引领在前,众人打起十二分精神,延着来时的路退回。 阴暗潮湿的洞穴,近百名中毒交欢的修士,已成冰冷的尸体,此处如同葬骨场。 此时魏礼已收回残阳剑,刺目的血迹自嘴角流下,面色苍白无比。 “魏师兄!魏师兄你没事吧!”霄凌派弟子一涌而上,检查他的伤势。 “我没事,不要松懈。”魏礼撇手,抹开血。 他的一身玄衣在方才一战中滚满了尘土,他一刻不停,甚至没有时间施展净尘诀,吩咐弟子结印、成阵,堵住洞口。 做好万全防御,他板着脸,揪住试图躲在人群中的余宁。他面色极为冷峻,像猎豹捕捉到猎物,满目凶光。 他道“你是谁?” “刚才那股妖气从何而来?” 魏礼年岁不大,不认得裴烛的气息,但身为霄凌派首徒,见过的大风大浪不少,神识较一般人灵敏。他感受到那股黑雾不为修士所有,而是妖兽的气息。 还是一隻极其强大的妖兽。 魏礼仔细端详面前的女子。她的修为极低,灵力稀薄,相貌平平,嘴边的大痣甚至让她看上去有些丑,总体而言,就是个平凡到他在路边都不屑看一眼的女修。 他残阳剑一横,抵在余宁脖子上“你不是妖,那东西在哪里?” 其他修士也对余宁有疑,严肃着脸围住她。 余宁自是不可能将裴烛暴露。 她现在倒是后悔救他了。魏礼强大,却也敏锐,若是事迹败露,她怕是得命丧于此。 “我?”余宁想着该如何矇混过去,失去了裴烛真气的保护,她低弱的修为不足以支撑周边强大修士的灵力震盪,脚一软,倒在了地上。 “你做什么?”魏礼眉头一皱,从她平淡的脸看出了一些端倪。 他伸手去扶余宁,想碰她的脸。 正是此时,地面隆起一块土阜,裂缝中鑽出一条肉红红的大虫! 惊天动地。 “退后!” 魏礼一把将余宁推出十尺远,残阳剑一转攻势,直砍大虫。 那虫子长着一张血盆大口,尖牙层层堆迭,利如刀剑,冒着黏稠的绿汁。牠伸长一节节的血色身躯,仰天厉鸣“啊啊啊啊啊!!” 牠的皮肤坚如铁皮,残阳剑竟无法对其造成伤害,魏礼反倒被弹开数步。 “你们胆敢损我百年修为!我要把你们做成魁儡!吸光你们的灵气!” 牠一吼,深渊巨口中喷出巨量奇香无比的气体。众人吸入气体,顿时感到身体酸软,浑身燥热。 “哈哈哈!哈哈哈哈!”羽化失败的赤蝶,拖着满目疮痍的血驱自爆,牠狂笑着,声音回盪在洞穴中“你们无法杀掉我!只要我元神未毁,就有重见光明的一日!愚蠢的修士啊!成为我的养料吧!!” “呸!呸呸!这什么啊!” “这气古怪!都憋气!” 紫宸派弟子吸入大量气体,下身支起了帐篷,他面色铁青“不好?是淫毒!” 这感觉众人太熟悉了,起初在洞穴里使人发情交媾的,便是这没由来的香气,这下直面吸入浓郁数倍的淫毒,再正人君子也把持不住了! 如虎似狼的男修们首先盯上长相貌美的李娇儿,上下其手的将她推倒,扒光衣服办事。 李娇儿手里捏着宝贝玉佩,“不要?不要?”的哭泣起来,反倒让人慾火焚身,在淫毒的作用下,一名肖想李娇儿许久的紫宸派弟子一撩裤头,挺涨的阳物插入李娇儿的水穴。 那人一插入便大刀阔斧的操干起来,李娇儿身中淫毒,很快也感受到舒爽,主动张开红艳的小嘴去舔男人的阴茎。 起了先河,看对眼的男修女修很快的抱作一团。 几名女修不堪情慾,大胆的去摸魏礼,扯他的衣襟,被残阳剑一把拨出去。 魏礼粗喘着,无奈的看着缠成麻花的同门。他修为至金丹大圆满,尚能压抑毒性,赤蝶肉身已死,他的任务完成了。只要尽快将体内淫毒逼出,回霄凌派找人来帮他们解毒就好。 魏礼刚要转身,便看见被自己推的老远,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余宁。 触碰(微h) 余宁尽量往角落里缩,不想让如虎似狼的男修们发现她。裴烛留下的真气消散后,也无法再维持面上的法术。 此时她的脸孔已变回原来的样貌,在淫毒发作下潮红的面颊如落霞,映的那张精緻小脸盈盈生辉,眼眸含水晶莹流转,珠玉红唇娇艳欲滴。 魏礼走近时,难掩心中震撼。 眼前的女子五官极艳、肤若凝脂,哪里有一点方才的平凡样貌。两人修为天差地别,若是服用易容丹,他必能一眼看出,看不出,她一定动用了更加高强的术法! 想到被众男修包围的李娇儿,刹那间魏礼后退数步,在两人与场外媾和的修士间画出一道地界。 隔绝术法升起,看不见淫靡的交欢画面,余宁才觉得舒服了些。 魏礼来到她身前,轻晃她的肩头“这位道友你还好吗?” 她的意识模煳。 身前?有个男人? 男人的气息中传来一股好闻的荼蘼香,余宁脑袋晕沉沉的,只觉得身体燥热。 她没有回答,紧绷着脚尖,膝盖用力合拢。 她的下体已经湿润一片。 体内的空虚让她好像要爆炸,情慾刺激的她几乎无法思考,迫切的需要男人的大东西来滋润她,填满她。 她饥渴极了,想要到疯掉。 实在忍不住了,体内汹涌的情慾让她头脑发热,无法思考,下意识的伸出手,探往汁水淋灕的下身,隔着纱裙亵裤抚弄膨硬的花核。 “嗯嗯?嗯啊?” 女子在眼前自慰起来。 魏礼懵了。 粉嫩嫩的女子花户透过湿透了的裙摆露出头来,水液挂在嘟嘟的花瓣上,一根耻毛也没有,她葱段一般的手指抚弄着娇嫩的花瓣,红唇吐着莺啼似的吟哦。 那画面艳冶至极。 出身高门教给他的礼仪教养,不允许他接受这么淫靡的画面。魏礼转身想走。 一隻粉白玉足勾上他的裤腿。 “不?不要走?”自己来总是没有真枪实弹来的痛快,余宁面子里子都抛开了,再不解毒,她可能真的会死。她双眼迷离的看着魏礼“帮帮我?不要走??” 魏礼脚下一顿。 他也吸入不少淫毒,眼前的景象忽然有点不真切。 当残阳剑脱手,他被赤蝶攻击的几近脱力时,以为自己死定了。 是女子危急关头放出的那股妖气救了他的命。 他想,她定是外地来的修士,不认得华冥山的路,这才误入赤蝶的陷阱。她的修为这么低,能坚持到现在,恐怕靠的是那缕妖兽真气。 而她为了救他,放出真气,所以这才会难耐毒性。 魏礼心中有些动摇。 他是霄凌派的弟子,客人有难,应当要帮忙的,何况这女修也算是他半个恩人。 叹了口气,他不能就这么丢下她不管,她会被那群男修盯上的。魏礼俯身将瘫软的余宁背到背上“我带你回霄凌派一趟,放心,药老会治好你的。” 感受到背后女子一阵娇喘,两团浑圆的软肉凑近,魏礼浑身打了个激灵,耳根红了“你?稍微离远些?” 余宁深陷情慾,压根没理会魏礼僵硬的肢体,只觉得他的背嵴很是宽阔,很凉,她想凑的更近,紧紧抱住他。 她将脸靠在男人颈边,丝丝凉意驱散了些躁意,余宁满意此处,便扒着不松手了。 魏礼无奈,只好加紧脚步,往洞穴口而去。 洞穴的出口不知何时被迷迷蝶幼虫给封住了,密密麻麻的虫卵裹在一起。 他放下余宁,运起灵力。 “残阳,破!”魏礼执剑攻击,虫卵却彷彿镶嵌的宝石般,坚不可摧的紧紧黏在一起。 “哈?怎么可能?” 几次攻击无果,这下魏礼也慌了,喘着粗气,四处观查一番,果然在石壁后发现一方古怪的阵法。 阵法呈暗褐色,在虫卵的掩盖下悄然运作,一股股灵力朝阵法奔去,他沿着痕迹望向那群疯狂交欢的修士,心里有了估量。 阵法吸纳修士的灵力,封住出口,只要灵力源源不绝的供应,就不会失效。 他是剑修,对阵法一窍不通,要独自破阵可说是天方夜谭,不晓得强行破坏阵法会有什么危害的情况下,只能尝试停止供应灵力。 灵力的源头在交媾的修士。 可他又不能把修士们都杀了。 魏礼想破了头,竟然想不出个稳妥的方法来。 “难道只能求援了吗?”魏礼咬牙,捏碎属于内门弟子的身分玉简,经脉深处顿时遭到反噬,此处消息闭塞,只希望师父长老能发现他魂灯有损,派人支援。 他蹙眉看向靠在自己身旁的女修,她满面绯红,在淫毒的作用下,身体软的几乎站不住,浑身散发甜腻的兰香。 就算宗门即时发现,霄凌派到华冥山的路也得有一个时辰,她肯定撑不到那时候。 “好?好热?”余宁难受的扯着衣领,却因脱力,怎么扯也扯不开。 白皙的皮肤透出红血丝,似要爆裂开来。 再不解毒,她怕是要爆体而亡了。 魏礼扶额,他能不受情慾控制全仰赖修为支撑,倘若与中毒之人交欢,难保自己不会失控。明哲保身,虽对不住女修,但果然把她交给其他男修会是最好的办法。 他抿着唇,内心天人交战。 余宁好似有所感,他在犹豫。 不可以? 她不想被轮姦。 余宁上辈子也没有这么死巴着男人不放过,却卯足了劲抱住魏礼两条小腿,泪眼汪汪的不让他走“别?别走!” “拜託?” “拜託你别走?” “不要抛下我??” 魏礼被她哭的动容,但还是狠下心抽开腿。 不行,他不能栽在这里,若是连他也沦陷情网,还有谁可以拯救这一屋子修士? 他必须保持清明。 可是? 魏礼的良心在颤抖。 眼一闭一张,女修柔弱可怜的面庞近在眼前,她毫不犹豫救他的样子仍历历在目。 他不能这么对待恩人! 下定决心,他将余宁抱到一边,松开她的衣领,清晰的锁骨从衣领露出。 余宁体内的淫毒已经逐渐渗入五脏六腑,再不想办法排出,恐怕要毁了根基。 “快些,快些来吧?”余宁拉着他的手去碰自己的胸。 手掌中绵软的触感在魏礼脑中狂轰乱炸,他体内亦有淫毒,这一碰便不得了,两腿间用灵力压抑的小兄弟高高的翘起来。 他觉得口乾舌燥,抿了抿唇“听余道友的?” 他的手伸向女修的衣带。 魏礼五岁开始修仙,二十岁便结丹,年仅二十五便达金丹大圆满,可说是修真界奇才也不为过。他人生的二十五年,全耗在练剑上,年纪轻轻便领悟剑意,得了个“小剑仙”的名号,可说是妥妥的天之骄子。 人生一路顺遂的他,第一次遇到了令他毫无头绪的阻碍。 女人的衣带要怎么解? “我去!”魏礼手下翻来复去,非但没解开衣带,反倒把自己给缠了进去。 余宁愣愣的看着魏礼,为他的愚蠢感到捉急。 “你?你别弄了,直接进来吧?从这里?”她勉力将腿一张,露出裙下的小穴,指给他看。 方才匆匆一瞥的粉嫩花瓣又一次出现在眼前,魏礼急急摀住眼,嘴上喊着“非礼勿视”手下快如闪电的放出裤中挺硬的阳物,啪嗒一声打在水穴上。 他知道余宁等不及了,也不磨蹭,挺着腰往前顶。 “余?余道友?进去了吗?” 余宁看着他裸露在外的阳物,还有紧闭的眼,一阵无语。 “?没有?再往下点。” 魏礼显然不擅此道,又羞又囧,俊朗的眉眼轻轻颤抖着,额角分泌出一层细汗“这?这里吗?” 他顶到一处凹陷,却感觉不到洞口在哪,停顿着踟蹰不前。 “嗯?这里?你用力点顶进去啊?”余宁抬着雪臀,配合魏礼缓慢的动作,将那紫红喷张的肉茎吞了进去。 “啊?”魏礼浑身战慄,因未知的快感而慌乱,腰腹一紧,险些就要精关失守。 救兵(h重發) 好紧、好热!里头又湿又滑的,层层堆迭在他的性器上,严丝合缝。 跟用手自渎完全不是一回事! 那紧紧包裹的触感快把魏礼逼疯了,生平第一次,天之骄子的他有了无法掌握的飘浮感。 魏礼紧闭双眼,抱着余宁软乎乎的身子喘息,女子身上又香又软,他抱着不撒手,停在她颈边乱蹭。下身缓缓耸动起来,巨龙在水穴里乱窜,碰了几次壁,他逐渐得了章法,维持着相同的频率抽送。? “哈?哈啊?好舒服?怎么会?”怎么会这么舒服? 该死的。 真的好舒服,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快感。既强烈,又绵长。 绵绵不绝的快意堆迭在体内,积在小腹处,感觉随时都要爆开似的。 魏礼忽然能够理解为何修士都喜爱双修了。 也后悔起自己怎么没能早些遇上余宁。 他抽送的越来越快,力道越来越大,紫红的肉茎在花穴中翻搅,带出红艳艳的媚肉,肉体拍打出黏稠的白沫,魏礼觉得两人腿间黏腻纠缠有些淫乱,却又无比色情。 他肏弄的飞快。 余宁在他身下剧烈震盪,破碎的呻吟着。 “啊?啊~轻点?要去了?要不行了?嗯啊?” 他顶的好深?好大?快把她捅破了?? 魏礼跟裴烛不一样,若说裴烛对性事青涩,那魏礼完全就是个毛头小子。 只知道凭力量体力猛干,不知节制。 偏偏,在淫毒的作用下,快感强烈到极致。没一会儿余宁便抖着身子一洩如柱,透明的阴精射了魏礼满身。 她雪肤上泛着潮红,瘫软在魏礼怀里,大口喘气“停一停?你停一停啊?不要弄了!” 被送上顶峰还继续肏弄,这谁受得了,余宁拍打着魏礼的背,让他停下。 他闭着眼,不知道余宁发生了什么,只觉得刚才那股强劲的吸力,差点将他送上了天。 余宁稍微恢復了理智。 近在咫尺的俊脸,线条冷峻而锋利,剑眉薄唇,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,一如他挡在众人身前,隻身对抗赤蝶时可靠。 他仍衣冠楚楚,浑身只有下身露出的阳物略显淫靡,对比起来,自己就失态多了。余宁不大高兴,看着他死死紧闭的双眸,想到他那句“非礼勿视”总觉得是自己在强迫他。 身下的快感越强烈,她心底的委屈就越多,不自觉地,眼角滑下泪水。 魏礼感觉到她在哭,心一慌,睁开了眼睛。 男修黑白分明的瞳孔中,清晰印照着她的样子。 眼前骤然恢復清明,猛不然看见女子赤身裸体,香艳的一幕,魏礼一愣,一道血色从鼻腔流了出来。 “啊?” “啊?” 余宁来不及蹙眉,便见魏礼停下动作,抬袖拭去了那道血痕,双目明亮的看着她道“是我弄痛你了吗?对不起,我没有经验。” “对不起?我真的很抱歉?” “你若不愿原谅我?在离开这里后,我会亲自上门谢罪,看你要砍还是要剐洩愤,都随你,留一条命就行。” 他一再和她道歉,余宁反倒不好意思了“没?没事了,不是你的错,我没关係。” 她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。 魏礼见她粉面桃腮,身段妖娆,美的令人移不开眼,大着胆子问道“余道友,我可以?亲亲你吗?” 他不等女修回答,眼眸微闪,那红润柔软的唇瓣在眼前晃呀晃的,一下气血上头,俯下身,张嘴吻了下去。 “唔?” 余宁没料到他会吻她,气息一滞。 男子的唇很温暖,扑来淡淡的荼蘼香气。 他小心翼翼的啄吻着,生怕惹她不高兴。青涩而炽热的吻使人头昏脑胀,余宁迷情在这深刻的吻里,也开始回应他。 魏礼得了滋味,再顾不上礼仪教养,岔开腿开始大开大合的操干。 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彼此间,他将她锢在身下,一边亲吻,一边耸臀冲撞,把她口中的嘤咛撞的破碎。 “啊啊?慢点?嗯~”余宁舒爽的扬起头,主动抬臀迎合他无止尽的侵入。 “慢不了?” 男人好似拥有用不完的力气,每当余宁以为差不多,速度已经来到最快的时候,魏礼便会加快挺腰的动作,把她弄的颤抖不止。 他阳物粗硕,在余宁平坦的小腹上顶出了小鼓包。 她的深处都被他填满,不停的洩身。 洞穴回盪着无数男女交欢的声音。他们这处有魏礼设下的结界,旁人看不见里头,里头却窥的见外头的动静。 此起彼落的肉体拍打声中,隐隐传来一阵裂声和人声。 余宁被魏礼顶弄着,浑身感官敏感到极致,巧妙的发现这一点声响,当即拍着魏礼的手臂“别弄了?外面来人了!” 来人了? 魏礼沉浸在温柔乡中,快感不停攀上,他觉得自己即将到达无我的巅峰,猛肏着水淋淋的肉穴,丝毫没有感受到余宁在推他。 头顶的天空忽明忽暗,闪烁光芒,可此时无人有馀力察觉。 余宁被他顶弄的洩身,浑身疲惫无力,见他还硬着没射,只能弱弱地道“不成了?真的不成了??不要再做了?” 关键时刻,怎么可能停的下来。 他将硬涨蓬勃的肉茎稳稳送入,感受里头一阵阵绞紧产生的快感,一股窒息的快意直上脑门,魏礼当即放开手脚,大力抽送肉棒,卵囊啪啪的拍打着馒头般的肉瓣,狠插数十下,将灼热的初阳尽数灌入女穴。 余宁浑身痉挛,又被顶上另一个高峰。 “啊?好?好烫?”不知为何,她觉得他的阳精比体温高上数倍,烫的宫口甬道抽搐不止。 此时,天空破开大口,白色的药粉撒下,赤蝶所设阵法碎裂,无数迷迷蝶虫卵自燃为焦炭。药粉落在交媾的修士身上,毒解,众人皆是大惊失色,尤其受到男人包围的女修,在回过神后,放声大哭起来。 一朝裸露在外的赤蝶巢穴,充斥着尸骨、鲜血和淫欢的气息。 哭泣与尖叫,懊恼的声音响彻了华冥山,令闻着直皱眉头。 释放后的魏礼神思清明“是师叔来了?”他迅速脱去外衣给衣衫破烂的余宁包好,打理一番,撤下结界。 魏礼拾起残阳剑,扶着余宁摇摇晃晃的肩膀,郑重道“余道友,今日之事,是我疏忽大意,没能解救你,解救所有修士,我很惭愧。” “能否告诉我你的父母尊长在何处,等事情告一段落,我就上门提亲。” 他一脸认真,英俊的脸上是凛然大义。 余宁目瞪口呆,没想到修真界还有如此负责的男子。 身中淫毒乃是迫不得已,更何况魏礼本可独善其身,是她修为低下,拖累了他。 余宁摇了摇头“魏道友不必如此,情非得已,只当露水情缘便罢。” 见魏礼皱眉,还欲再说,余宁抢先一步,掩面道“其实?我心中已有心悦之人?所以,无法与他人结为道侣?” 她看到魏礼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,无奈的勾起笑容“是这样啊?我明白了?” “魏道友?” “无事,你不用感到自责。”魏礼将残阳剑收回鞘,将剑柄上悬挂的一股金色剑穗扯下来,递到她手上,余宁捏着手里的剑穗,疑惑的抬眸。 剑穗整体为金黄色,顶处坠着一颗纯黑透亮的小珠子。 “已逝的家母曾嘱咐过我,若往后有了想常伴一生的女子,便将此物交给她,冥海夜龙珠,能保修士魂魄不灭,一世平安。” “这?万万不可!”如此稀罕物品,她怎能随意收取?余宁讶异,忙要把剑穗还给魏礼,却被他一把推了回来。 魏礼缓缓收回手,放在剑柄上,来回抚摸,沉黑的眼眸褪去冷然,渲上一丝柔情,赧道“也许我这么说你会觉得奇怪?但我一生?只会要一个女人。所以这个?你收好。” 他顿了顿,又彷彿为自己找补道“我?我并非心悦你!” “只是?遵从自己的固执罢了。” 说到此处,他忽地有些不敢看她,怕自己说的露骨,女修会嫌弃。 魏礼背过身,只留给余宁一个宽阔的背嵴“我?我先去和师叔们会合?你穿好衣服,我带你回宗。” 他长腿一迈,奔腾而上,留下一抹耳根的馀红。 余宁望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,暗有思忖。 ——— 一点话: 这章写完好心虚啊,说好的冷酷傲娇纯情处男,整的像个铁憨憨,改了几遍更憨了,大崩溃。 本来这章后面还有一大段剧情的,反反复复修改最后还是删了,这本书是我的第一本小说,大纲拟的很潦草,随便就发出来了,着手写完回头看,好像每一章都缺点什么,好平淡,但又不知从何改起,怕越改越糟。 大家将就着看吧,虽然追的人不多,但有人看有人评论我就很高兴啦,希望能一直保持热情到完结,谢谢孙策老婆每天给我的评论,爱你(悄咪咪说一句我也有玩鸟) 更:改了一点!不像大傻子了吧呜呜 最开始人设是外冷内热纯情小奶狼来着,反正就变这样了,谢谢在评论鼓励我的宝宝!帮大忙了! 魔修 余宁换上新衣服时,李娇儿恰好在她身旁,抱着身子,哭得悲戚。 她被数不清的男修轮着,上了一遍又一遍,衣衫尽毁,肉体红肿,手里的玉佩碎成两半,仍被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。 和她交欢过的男修大多精尽人亡死了,余宁见她独自一人,眼眸淬着浓烈恨意,心生不忍。 但生死有命,人各有志,她连自己都顾不好了,哪里有办法开解李娇儿? 余宁叹了口气,打算先和魏礼回霄凌派,等裴烛回来,另谋它计。 离开洞穴前,从储物袋里翻出一瓶修復用的的凝气丹,放在李娇儿脚边,她有些错愕,但没有说话。 只在临走前,目光深深注视着余宁。 下落的晚霞,彩霞与腥红血色相映。 魏礼领她御剑上空,飞至云层时,一道黑气伺机而动,趁机攀上余宁指尖,化作扳指。 尚且活下的修士,在霄凌派的帮扶下跛足离去。 诺大的石窟壁缘,撰着血刻的符图,一名紫衣男子迎风而立,怜悯的看着眼前的惨景。 仙人紫衣飞扬,手中出现一把白玉琴,他高坐上空,指尖轻弹,脆耳的弦音铮铮,时而轻快时而哀婉,沉沉的,抚慰逝去的亡灵。 不久后,倾盆大雨笼罩了华冥山,乌云蔽日,川流般的雨水冲刷大地,好似要洗去所有污浊肮脏的秽物。 “凉风率已厉,游子寒无衣?”仙人悲悯,指尖弦音铮铮,似若苦叹。 - 霄凌派周全的接待了余宁,姑且住在魏礼的洞府。 同行的修士大多被请去严词堂,接受审问,但余宁没有,魏礼包庇了她。 她随意扯了个谎,告诉魏礼她以前在黑市当打手,那股妖气是一名魔修给她的报酬,她亦不知出自何物。魏礼相信了。 那天真的傻蛋居然相信了,余宁有心虚,但没有愧疚。 她试着呼唤裴烛,但他却一反寻常,不吭一声,墨玉的扳指黯淡无光,几次未果,余宁探查识海。 若缔约任何一方死去,契约即会消灭,识海中的金黄的契约仍毅力不倒的立在那儿,代表裴烛没有死。 余宁乐的他消失。 霄凌派灵气浓郁,掌门首徒的洞府更是资源丰沛,余宁没有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,抓紧时间修炼。她的修为早已超过练气大圆满,根基稳固。 据闻霄凌派掌门杨华暂革掌门之职,关押地牢。 霄凌派长老鹤凌仙君亲自到华冥山探查阵法,意外发现封印赤蝶的界碑早在三十年前便毁损了,毁损的界碑上,查出一道魔气,来自百年前堕魔后失踪的掌门爱女,杨灵奚。 三十年间,数以万计的无名散修,乃至高门弟子都受陷阱所困,惨死地底,鹤凌仙君出手翻了整座华冥山,捣出无数骸骨,惊吓众人。 而更令人愕然的是,整座华冥山不知何时竟成为一方阵法,隐蔽的传送着活人精气与死人魂魄,引渡至天崙海,试图打破封印,放出妖灵屿上万千妖兽。 天崙海妖气极重,非妖或魔难以靠近。而霄凌派本体是由祖师爷仙解羽化的剑意生成,妖魔不侵。 若真有人从中建立桥樑,只能是杨华父女。 杨灵奚还有一个名号,魔修刹莲。 这个只存在于世人口耳相传中的名字,若没有这一桩,恐怕世人都忘记曾有这么一个人。 百年前霄凌派现任掌门杨华上任,风光无限,其女杨灵奚亦展露头角,一柄弯月刃斩遍霄凌派上下,显有敌手,获称弯月仙子,浮生界新锐天才。与之齐名的还有一人,玄天门的天才炼丹师,恶童张顾。 没错,就是把余宁坑害的惨的那个张顾。 杨灵奚师从霄凌派,满腔热血正义,与顽劣的张顾道不同不相为谋,却要放在一起比较,两人每每遇上,张顾皆是满口秽言,极尽侮辱,杨灵奚厌恶至极,誓要砍下张顾的头颅。 一次两人斗法,杨灵奚佔尽优势,却在紧要关头中计,误食毒丹。 张顾毁了她的金丹,挑断她的手筋,修为尽失的杨灵奚,只能受辱。 一生努力付诸东流,身败名裂,杨灵奚无法接受自己不再能修炼,肉体一天天老去的事实,与邪祟订立契约,堕魔了。 堕魔的杨灵奚神智错乱,以刹莲为名,修炼採阳补阴的邪功,一连破坏三座宗门,修为暴涨至元婴后消失。 张顾赢得并不光彩,玄天门耐不住世人挞伐,将张顾除名。 此后,浮生界曾经齐名的新锐双双失踪,再不见人影。 不想三十年后,杨灵奚竟会以这样的方式重回修真界。 她与杨华里应外合,坑害了众多修士的命。现在,竟还想藉妖兽引发一场浩劫。 余宁能共情杨灵奚的痛苦,她也曾被张顾坑害过,亲身体会过他的手段有多噁心。 若有机会让她碰上张顾,她定要将他碎尸万段! 这么想着,余宁越发投身于修炼。 ——— 速速走剧情 孽徒 青山派。 简念白无数次打开门扉,无数次面对空无一人的客院,清冷的眸中悲凉却执着。 一身红粉的姚桃执拗的站在他身后,跺了跺脚“大师兄你放弃吧!余师姐她不会回来的!她已经被逐出师门了!” 简念白回宗后休养了几日,来到余宁居住的洞府前,见门口有禁制,也不出声,乾巴巴站着等人出来。 姚桃曾多次干扰,试图把简念白拉走。 她知道大师兄手里一直捏着那颗该死的玉蛟珠,当然也知道,他要把东西送给余师姐。 姚桃失落,但更多的是气愤。 大师兄总是这样,日常琐事中处处让着她、捧着她,让她以为两人间有可能,却又不曾真正将她放在心上! “算了!大师兄是坏蛋!我再也不理你了!”姚桃红着眼哼道,转头离开。 “小师妹。”简念白却是叫住她。 姚桃兴高采烈的回头“大师兄你想开了!” 简念白眉头微皱,回想起这些天,宗门上下都神色慌乱的躲着他,不愿和他提起余宁这个名字。连青城子也藉闭关之由,不接受他的求见,跑到禁地去。 他看向姚桃,语气冷硬“你老实告诉我,我不在的几日,青山派发生了何事?师父为何突然闭关?你师姐究竟去了哪里?” 他目光如实刃,姚桃吓得不敢动弹。 “我?我不知道啊!”姚桃心虚的撇开头,大力摇着脑袋“大师兄你怎么能凶我!我不知道!什么也不知道!你别总是把余师姐挂在嘴边!我不喜欢这样!” “最讨厌大师兄了!”姚桃落下两横清泪,捂着脸跑开了。 简念白看着她的背影,满是无奈。 纵使姚桃有心想瞒,但青山派就这么小,余宁的事,总归是瞒不住的。 很快,简念白便得知余宁助裴烛突破封印,被青城子赶下山的故事版本。 他喃喃自语“不可能?她不会做出这种事。” 这次,他手握尘染剑,一剑噼开禁制,闯入洞府。 屋内仍维持着摆设,只是缺了人气。 神识一动,他试图追寻曾留在给余宁的糕饼袋子上留下的痕迹。 什么也没有。 简念白望着桌边一小团烧焦物,瞳孔轻颤。 神色一转,他杀上后山禁地,准备向青城子讨个说法。杀气腾腾,一路上畅通无阻。 他在封印裴烛的界碑旁,找到了青城子。 青城子彷彿知道他迟早会来,烦躁的揉搓两鬓白发,这些日子为了隐瞒裴烛破印之事,他劳心伤神,快秃了。 听说霄凌派那儿也出了事,他担心是裴烛作乱,唯恐查到陈淼及方皓头上,祸及自己,青城子决定将一切告诉简念白。 他说余宁筑基失败,心有不甘,便与裴烛缔约,破坏封印,还将凶兽放出山。 “好徒儿,你和余宁交好,若是你出面劝阻,也许还有挽回的馀地。”青城子语重心长“那孩子与凶兽勾结,已经失了道心,你去阻止她,让她尽快把凶兽交出来,回到青山派,为师能饶她一命。” 青城子故作担忧,实则偷瞥了简念白好几眼,希望他能对余宁失望,最好厌弃她,这么一来,姚桃那小闺女就能如愿跟他在一起,不会再和方皓厮混了。 想到留影石里的污秽画面他就来气! 还好,陈淼是个好的,带着方皓下山去了。 青城子觉得自己简直是全天下最好的师父。为了可怜的姚桃,付出了太多。 他本就不喜欢性子倔的余宁,能藉此机会送走她也好,反正,只要青山派上下齐口,把放出裴烛的锅扣到已逐出师门的余宁身上,对宗门便不成影响。 他算盘打得响亮。 谁知简念白听完前因后果,不仅不像他想的那般失望,反而一脸冷淡“你早知道她筑基失败,却不作为?” “你这样还算什么师父!少摆你的仙人架子!一身花拳绣腿,也就方皓把你捧的比天高!” 简念白气得不行,一剑轰开大树,树干齐根被斩下,直直下落,压在青城子身上。 他瞬间在树干上施了法术,让青城子起不来身。 平日里温和的徒儿陡然暴怒,青城子愣在原地,双眼瞪大“你?你这?你这孽徒!!” 青城子吹鬍子瞪眼的咆哮。 “一个个的都敢和我作对!余宁!再来是你!简念白我告诉你!你以为凭这一点天赋就能为所欲为了吗!在浮生界没有父母靠山,连师父也得罪了,知不知道你往后会遭受什么待遇!狂妄自大!” 青城子在树干底下挣扎。说来好笑,号称半步元婴的宗门长老,居然轻而易举被筑基期的徒弟压制了。 “随你怎么说。” 简念白冷眼旁观,绕着禁地走了一遭,除了青城子袖中那块留影石,别无所获。 他抬手带走界碑上一抹裴烛的妖气,离开青山派。 - 月光窈窕。 简念白找了个隐蔽地方,打开留影石。 在看清内容后,温润的脸庞一瞬间破碎。 姚桃被方皓压在身下猛干,嘴里淫浪的尖叫着。 “要死了!要被师兄的大鸡巴肏死了!” “骚货!是不是又在想着你大师兄!看清楚现在是谁在肏你的骚穴!用鸡巴干烂你的逼!” “呜呜是方师兄??是方师兄的鸡巴在肏我的骚穴?不要啊?不要干烂我的逼?” 简念白背后一阵恶寒,默默快转。 画面中的一角,忽然出现一隻手臂。 他定睛一看,可惜出现的太过短暂,什么也瞧不清楚。只是在姚桃高亢的呻吟中,依稀传来另一对男女的声音,他觉得女子的声音耳熟。 修仙之人耳力过人,他反复听了几遍,终于确定了那是余宁的声音。 对话如下。 “现在轮到你了,小骚货。” “别?” 留影石停在这里,已经没有有用的画面。 简念白用力捏着留影石,指尖发白。 煉器 简念白与青城子争执,离开青山派,余宁一概不知。 在霄凌派待了数日,她准备要突破。 算一算,这是她第叁次冲击筑基。 为了抵御雷劫,她打算去林间狩猎一些妖兽,用他们的皮革牙爪打造防御法宝。 魏礼提出用他的防御法器,但吃人嘴软,拿人手短,余宁已经在霄凌派白吃白住好几日了,哪里好意思再用人家的东西。 霄凌派后山有座遣雪林,据说弟子们都在那採集、狩猎。 剑修穷的响叮噹,余宁为了赚灵石提升修为,打过很多份工。 她艺多但不精,炼丹、炼器,法术、阵法都会一点。 其中最通透的是阵法,她仰慕鹤凌仙君,以他为榜样学了许多。 炼器也不差,至少能抵御筑基雷劫的简易防护罩可以炼出来。 考量到技艺不精,纵使余宁脑中记得更高等的法器製作方法,仍然不敢轻易冒险,选择狩猎皮糙肉厚的囓齿兽。囓齿兽是二阶灵兽,很好猎捕,效用又广泛,皮革可以做遁甲,肉可食用,尖牙利爪可以铸成武器。 余宁打算炼好法宝,用啮齿兽的爪牙再造几枚暗箭。 一早,她前往遣雪林,魏礼亦步亦趋,两人并肩而行,一路上,偶遇的修士皆笑眯眯盯着两人,交头接耳。 谁让魏礼在霄凌派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。 魏礼朝那群师弟妹挥了挥手,冷冰冰的让他们滚。 几人嬉笑着跑远了。 数日的相处,她和魏礼相熟了许多。 他让她直唤他的名字。 前世两人不曾有过交集,她对魏礼甚至毫无印象。 只记得有位霄凌派首席弟子,剑术霸道,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,同等修为下也鲜有敌手,人称小剑仙。 不过不到元婴期就死了。 他和自己一样,不被后人铭记,身死名也散。 她看向魏礼。男修已经准备好大干一场,一身劲装皮甲,绑好弓弩,环顾林间,意气风发。 他道“你要什么?我给你猎!” 余宁笑了笑,打算拒绝,便听魏礼委屈道。 “先别急着拒绝!我?我想回报你?”他扭捏的握拳,又松开,又握拳,又松开。 “也想跟你道个歉?”他悄悄向后挪了一步。吞吐道“那天?你救了我?我居然还凶你,想抛下你?对不起。” 他在与赤蝶对抗时,确实用尽了全力。 残阳剑脱手,若不是余宁,他早死在赤蝶手上。 后来的情况那样危急,他居然还想着独善其身,让恩人去死,简直忘恩负义、恩将仇报! 甚至在给她散毒时,压根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,只顾情慾,像头野兽一般的掠夺。 她一定觉得自己又傲、又蠢、狂妄自大又臭不要脸。 她有心悦之人,他这么对她,她心里一定难过极了,还不敢表露。 魏礼想挽救。 可实在是愚笨,不会说好听话,余宁事事都懂得,也不需要他帮。 唯一能做的,似乎只有出点蛮力而已。 - 山林萧萧,溪水潺潺。 余宁到底是让魏礼帮忙了。 没办法,不让他帮他就堵着一口气,沉着脸背对着她走。实在是小孩子脾性。 她一说答应,他就亮眼放光,双腿如离弦之箭,倏地飞入山涧。 囓齿兽喜好群居,落单的并不好找。 但魏礼跟人肉导航一样,一抓一个准,精确而迅速的解决了囓齿兽。 两人在林间走了半日,猎到六头囓齿兽,和几隻灰兔子野鸡,顺道採了不少灵芝灵草,全都一股脑扔进储物袋,余宁打算有机会拿去市集卖。 她实在太穷,灵火买不起,只能用凡火炼丹器。可想而知炼出来的品质不会太好,但别无他法,只能将就着用。 明火升起,余宁小心的操纵火焰,把处理好的兽骨兽皮炼化,加入铁砂,重凝。炼器考验的是修士能持久稳定的操作火焰及材料,需要极富耐心。 余宁没什么耐心,但胜在经验丰富,很快,防护罩的雏形在火光中凝生。 魏礼就在一旁给她把风,翘着脚削木头。遣雪林他熟悉,除了深处住着几头七阶胡狼,没什么危险。 手中的纯银小刀灵活转动,一块松木被凋刻出人形,渐渐细緻,浮出衣服、五官。 魏礼越凋越满意,嫌用刀粗糙,用岗岩磨了根笔,仔细凋琢小人的面容。 小人逐渐生动。 跟面前盘坐着炼器的女修有九成相像。 和煦的风吹着,日光西下,天空渡上一层金辉,下午了,余宁的防护罩也炼成了。 虽六头囓齿兽只锻造出两张防护罩,失败率极高,但以凡火能做到的程度来说已经很好了。 “终于成了?” 余宁满意的收起法宝,太好了,还好重生不影响肌肉记忆,她对火焰的控制还算差强人意。 魏礼从巨石上跳下来,举着块人形木头显摆。 “我也成了。” 他小跑着凑近,一小一大两张脸向余宁奔来,待他到眼前,余宁才看清那木凋小人的样貌。 “送给你。” 是她。 弯弯的眼角,上翘的唇,衣衫挂件都很精緻,看得出造物者对它的重视。 余宁接过木偶,仔细端详。 小人衣袂皱摺翩翩,素手纤纤,神情温婉,像九神图上的仙女。她捏了捏小人的腰肢,调笑道“你好像把胸做的大了点?” 魏礼脸红了,连忙摆手“没有?没有?” 他不敢看她,只盯着自己的脚尖,脸都要低到地里“我?我是想着你做的!” “是吗?” “当然是!” “怎么想的?”余宁把玩着小木偶,狡黠的眯了眼睛。 魏礼头更低了。 怎么想的?当然是想着那日在穴中操弄她时,双手感受到的体温、抚摸到的形状。她环着他的藕臂、勾着他的腿,像仙桃一样的乳、水蛇一般的腰。 她好美?好美? 比他这辈子见过的所有仙女都美。 他瞧着足下自己的阴影,在斜阳下变得颀长,悄悄的延伸,触碰到余宁的阴影,再延伸,两人的黑影相交相融。 魏礼觉得自己近来怪怪的。 好似从那日与余宁共赴云雨后,就停不下来。无时无刻不在想她,不管是在长老殿议事,还是在寝前翻来复去,一想到她,他就静不下心,胸口怦怦直跳。 一想到她,身体深处便涌起一股热血,灼烧着他的下腹。 魏礼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是雏鸡,把云游搜刮来的避火图都垫在箱子最下层,他翻了一屋子,才把几张刻画男女情事的画卷找出来。 他原先不明白这乱七八糟的画有什么好看的。 直到他鬼使神差的施法术,把画卷上妖娆美艳的女子,全都换成余宁。 魏礼嚥下口水,舔了舔乾涩的唇瓣。 下腹处的火,烧的愈烈了。 喜欢(微h) 避火图也许不能避火,但一定能火上浇油。 魏礼用被褥把自己埋起来,偷偷拿了夜明珠照亮那一册画卷。 男女交合的画面,让他想起洞窟中翻云复雨的回忆,他像画上那样,伏在余宁身上,腰身往前往后的抽送,把身下的仙女插的水流不止,莺啼似的呻吟,萦绕在脑海,挥之不去。 他无法不去想,也没有停下的想法。 身体彷彿被支配般,不受控制,他在床上时想,在沐浴时想,在书斋时也在想。想的多了,就上下套弄硬涨的肉茎,黏滑的水声淅淅沥沥,一股股浊白弄脏了许多地方。 他都要把避火图翻烂了。 不够。 还不够。 怎么都不够。 那股腹中邪火堪比妖秽,不断侵蚀他的理智,他想要更多,渴望着将那貌美女修再一次绑在身下,狠命撞击,无度索取。 他简直?就是禽兽! 魏礼欲哭无泪。 逐渐搞不明白,究竟控制他妄想的,是扑通跳动的心脏,还是无耻的命根子。 身体似乎变得更热了。 他又想起洞穴中的光景。 他起初不敢看她,可一旦看了就挪不开眼,目光紧紧追随女子上下颤动的乳房,粉红的璎珞随着交媾的动作摇曳。她的腰软极了,又很有力量,每一次深深插入都把他绞的死紧。 她的小嘴红嘟嘟的,被他亲肿了,像颗饱满的石榴,又甜又嫩,亲了还想再亲,想把那丁香小舌吸入腹中,嚼碎她所有情乱的嘤咛。 她的模样就在那一下下涌动中,变得清晰可见。 她问他是怎么想的? 他才不要告诉她。 他才不是那种满脑子淫秽的人,他是正道修士。 没错。魏礼自我肯定道。 一定是单身太久了,他的身体才会这么不受控,气血充足的年轻人本来就该这样,这代表他的身子很健康! 他很健康啊!他没病! 自我认知让魏礼抑制不住嘴角上扬,那双眼却仍维持着表面的平静,违和感让他看上去有些滑稽。 余宁在旁看了一会儿,终于忍不住出声“魏礼?” 清亮的女声,把魏礼从淫乱的妄想中拉回现实。 “啊?” 只见余宁直勾勾的盯着他,面色古怪。 魏礼沿着她的目光顺下去。看到他的锦绣云纹的裤腰带,紧束腰肢的缚带下,一座鼓丘昂扬而立。 “?” “!” 禽兽。 魏礼脑中蹦出一个字眼。 禽兽禽兽禽兽禽兽! “啊啊啊啊!”男人尖叫着,整个人蹲到地上,缩成一团。 火红的夕阳在他身后绽放,如一朵巨大的红牡丹,微斜倾落,红粉橙交杂于白云间,余宁无可奈何的看着把自己种在地里的男人。 她拍了他的肩,唤他“魏礼。” 男人抱着膝盖,在地上闷闷回答“?是?对不起?” “没关係的。”余宁坦然一笑,摸摸他的脑袋。 他今天束了个高马尾,高度正好,余宁顿时起了坏心,一把捏住他的发髻,左右晃一晃,把男人摇的东倒西歪。 “你?你别闹我!” 身体摇摇晃晃,魏礼慌忙想去勾她的手,可余宁用了巧劲,他怎么也摆脱不了。眼珠子转了转,身手矫健的调转了势头,一把扑向余宁,去挠她的腰。 余宁腰间一痒,手松开来,笑得花枝乱颤“别挠?别挠我?痒!” “知道错了吧!”魏礼也绽放笑容,抽手将小木偶给抢了回来“让你笑话我!这个不给你了!” “不行!你已经送给我了!”余宁不甘示弱,伸手挠了回去,去抢他拎到高处的木偶,两人抱作一团,你追我跑,轻快的在林间飞舞。 余宁顺势试用防护罩的功能,一展法宝,湛蓝的光晕在身后发散,无形的墙把魏礼挡在原地。 他“嗷”的一声,一头栽了上去,高挺的鼻尖撞的酸疼,余宁大笑出声,趁机轻跃而去,跃向山头。魏礼摸摸鼻子,足下生风,也追了过去。 两人一前一后,跃上高耸的山崖,瀑布流水冲刷着石板,双足遨游其中,余宁拔出霁雪剑,对准魏礼“看剑!” 机不可失,方才他为了砍木头,把残阳剑落林里了,正是对练的大好机会。 魏礼一愣,随即就地取材,顺来一根湿答答的树枝,清水飞扬“看剑!” 不靠灵力,纯看剑术,溪水哗哗喷溅,打湿了衣衫,武斗中的两人毫不在意,专注于眼前的剑招。 余宁的剑术是上辈子花了百年时间自己鑽研来的,而魏礼师从霄凌派掌门,习霄凌剑法,才华出众,自有领悟。 一来一往,刀光剑影。 魏礼到底技高一筹,凭剑法造诣,余宁还无法超越他,不刻,树枝挑开霁雪剑。但同样的,在霁雪剑落水的前一刻,树枝节节分裂,散成数瓣。 木偶也被余宁拿在手上。 魏礼挑眉,没料到这结果,唇角微扬“不错,你的剑术挺好的。” “不过还差我一点。”他骄傲的插起腰。 他的剑术别说同龄人,放眼整个浮生界都是翘楚,余宁能和他打的有来有回,已是人中龙凤。 更何况她还是个练气期,根本是天才了。 不过余宁并不这么乐观,她练剑已有百年,却仍敌不过魏礼。 拾起霁雪剑,擦拭剑柄,余宁将夺来的木偶往魏礼胸口一放,淡淡地问道。 “魏礼,你喜欢我吗?” 她在霄凌派住了一段时日,期间魏礼对她实在好的不像话。 朝日相伴,嬉笑打闹,他为她端茶送水,无微不至,也许他本人毫无所觉,但他时常用极为深情的眼神盯着她。 一盯就是好几个时辰。 余宁假装修炼,实则汗流浃背。 她不是自恋的人,是他的举动太过明显,让人心有负担。 果不其然,魏礼忽然神色一僵,支支吾吾的“你?你怎么?突然这么问?” 迎上女修探究的目光,胸口彷彿结了一团鬱气,闷闷的,他不喜欢。 他撇开头“没有!才没有!” “真的没有?” “真?真的没有!” 他偷偷的看了余宁一眼,撞了个正着,余宁嫣笑的看着他。 魏礼霎时明白了,余宁这就是在逗他。让他傻站着羞耻,自己在旁边笑,简直太过分了!魏礼当即便想报復回来,旋身,高大的身影抵住了斜阳,极具胁迫的朝余宁压下。 “如果我就是喜欢你,你该怎么办?” 压迫感让余宁愣在原地,她答道“你想怎么办?” “怎么办?”魏礼脑海中跑马似的闪过几道画面。 “喜欢的话?可以那?那样吗?” “哪样?” “就是?这样。”他双手五指穿过她的发,拢住她的后颈和腰,他轻舔她的耳垂,麻痒让余宁缩了缩脖子。 “你?” “别动。”魏礼拉住她的手,往自己胸口带。 结实的胸膛下,隐隐传来心脉鼓动的声音,他说话的声音沉沉的,似有紧张,似有羞涩“余宁?我知道你心中容不下他人了,我不强求其他,只愿在你身边,默默待着就好。” “你救了我一命,这辈子,就是要我上刀山,下火海,无论天涯海角,只要你有难,我一定会在你身边,只守护你一人。” “所以?你能不能?不要推开我?” 魏礼闭上眼。 他的心像悬在了刀口上,等待审判。 湍急的水流过,撩拨了心绪。 余宁面有难色,握着霁雪剑的手紧了几分。第一次收到如此直白的告白,她不禁犹疑。 她不明白。 不过是一夜情缘罢了。 他为何如此执着呢?贪恋她的肉体吗? 可他的眼神又实在纯粹。纯粹到她不捨得拒绝,纯粹到她希望,上辈子魏礼能出现在她身边,对她说这番话。 余宁压了压热胀胀的眼角。她可真是够缺爱啊,上次是一条蛇,现在是一夜情对象,稍微对她好,她居然就动心了。 可是,被需要、被喜欢的感觉,真的好好。 魏礼眼巴巴的等着她,高大的身躯在暖阳下拉的颀长,宽厚的臂膀很有安全感,柔顺的发扎成髻,高高束在脑后,额前的浏海看上去毛茸茸的。 真像隻大狗狗。 好想撸一撸。 所以,她伸手揉了魏礼的脑袋“那你得要表现的乖一点,我就考虑。” 魏礼一阵阵脸红,乖觉给她摸。 他抬起头,落日馀晖将他的面庞晕红“我乖的话?能待在你身边吗?能保护你吗?” ——— 评论区的姐妹形容的很正确,哈士奇就是哈士奇啊,还是叼玫瑰的那种,越写越偏,拉不回来了啊啊啊! 牡丹作者不太会搞感情戏?这场结束之后可能就不特别描写情景,让大家自由想像了,先滑跪。 林间欢(微h) jilehai.c om 能吗? 余宁不知道。 但她希望能。 她是生于人界的人修,出生后没多久便被卖给行脚商人,后来被青城子看中资质,选为弟子。 余宁对她的父母,没有记忆。 她没有亲人、好友或恋人。 一介妖女,从未有人想过要待在她身边,更遑论喜欢她、保护她。 她平静的接受这一切。 天下之大,岁月之悠,又有何人能历久相伴?参天悟道,行云天下,又有何人能从一而终? 她从前是一人,现在也是一人,往后也会是一人。 魏礼对她的好,又能维持几时呢? 等他发觉她私藏凶兽,为祸人间,是个内心险恶的阴沉之人,是不是就会像简念白一样,对她擅自期望,又擅自失望? 余宁努力不去想这些。 她想活在当下。更多免费好文尽在:z ui jile. c om 魏礼很好,纵然有些冷傲,但作为首席弟子,他不畏死亡,誓死捍卫同门,以身作则,坚守本心,无论身首何处都保持着一颗坦然的赤诚之心。 光明磊落,无畏无敌。 他能走的很远。 她勾住魏礼的手,放在手心,乾燥的指尖轻触,摸索彼此的纹路。风徐徐吹起她的发梢,晃过他颊边,有些搔痒。 她许久未有这样轻松的说过话了“我不用你为我上刀山,下火海。” “也不用一生只守护我一人。” 这是她的肺腑之言。她不需要守护,不需要甜蜜的梦境,大仇未报,她无暇沉浸于稍纵即逝的小情小爱之中。 她很感谢魏礼对她别无所求。 若非有所求,情感哪会轻易随风消散呢? 余宁捏着魏礼的掌心,将他拉近,轻轻的,拥住了他“如果你能真心待我,儘管时光短暂,我也感谢你。” 跟魏礼待在一起,是难得放松的时候。 魏礼拥住她,下巴搁在她肩膀上,体温碰在了一起,互相感染,升高了几分。 他的气息炽热,荼靡香环绕着她。 余宁掂起脚尖,啄吻他的耳垂。 她的举动无疑是激励了魏礼。 魏礼环住她的腰,低下身,前额抵在她的锁骨,他的发丝挠的她有些痒,她伸手去推,却被一把揪住,炙热的吻落在掌心。 他小心翼翼的吮吻,鼻尖蹭她,流转的眼波自指缝倾泻,他伸出舌尖,轻轻在掌心刮蹭了一下,嚐到了些许咸味。 “可以亲亲你吗?” 他上次也这么问她。 不同的是,这次他没有气血昏头,静静的等她回答。 余宁允许了。 他便高兴的抱起女修,将她摆到石台上,昂着头,在她唇上落下一吻。柔软的唇瓣相触,他的心直跳如擂鼓,说不出为何这么喜欢她,但喜欢就是喜欢,非常喜欢。 也许是因为她眼眸中偶尔流露的黯然目光,牵动了他的心绪,他忍不住想将她拥入怀中,一遍遍的亲吻,告诉她,不要哭。 他不希望看到余宁难过的样子。 余宁的唇很软。 他试探的伸出舌头,她没有反抗,他就大胆的侵入,撬开牙关,在她的口腔中扫荡,手捧着她的后脑勺,往他那压紧,两张脸几乎要完全贴在一起。他略夺似的勾引她的唇舌,余宁被亲的心痒难耐。 温软的唇印在她的唇瓣,瞳孔微缩,他勾着她的唇舌,一步步攻城掠池,吻的难分难捨,舌尖分离时,带出一条细长的银丝,牵扯不断。 她婉转的回应他,环抱他的颈脖,将胸口送了上去。 他真的很不会接吻,但余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,两人迷乱的亲着,窒息感让彼此双颊涨红、气喘连连。 魏礼抓揉她的胸脯,意乱情迷间,从储物袋里抽了一床被子出来,平铺在石板上,余宁一愣,捏他的脸“你出门随身带着这些东西?” 魏礼知道她误会了,嘟囔着解释“不是你想的那样!我经常被师父派下山做任务,时间晚了来不及找客栈,只能宿在野外。” 他一头埋入余宁绵软的胸口,大口的吸着双峰间香甜的气息,隔着一层布料将乳肉揉捏成各种形状,指尖挺起,乳粒陷入,余宁被激的拱起腰肢,双乳在他手下彷彿游离身外,他模彷着抽插的动作玩弄她的乳尖,余宁浑身敏感,扭腰摆臀的想要逃离。 “不?不要这样玩?” “不喜欢这样?”魏礼松开指,大手拢掠乳房,埋首在沟壑,头里很闷,但真香,挤压双乳,那软弹的乳肉就会像棉花一样把他填满,窒息又幸福。 他调皮的露出两隻眼睛,眸光中笑意盈盈“那你想怎么玩?” 余宁的心被什么勐地击中了般,理智线断,抬起他的脸,用力吻下,等到亲的双唇濡湿,食指中指併拢,插入魏礼的口腔,像他勾弄她舌头那样,亵玩他的口舌。 魏礼一愣,随即羞了脸,呜呜噎噎的闪躲手指,却越来越糟,余宁变本加厉的搅动,口涎控制不住的滑出嘴角,自下巴滴落,落在溪水中。 余宁展开双腿,勾住他的腰,让他离的更近些,两人紧密相连,她能感受到魏礼强劲有力的腰部肌肉,和那身下蓬勃扬起的慾望。 她不由得想起那插入她体内的肉棒。 好像?非常粗大。 意识有片刻空白,魏礼巧妙的捕捉到这停顿,从女修手下逃出,舔了舔唇,周遭水润润的,他抬手一抹全是口水。 魏礼嫌弃的往身上擦了擦,见余宁盯着自己的下半身失神,呼吸一滞,有些羞窘,又有些期待。 “想什么?” “没什么?”余宁拍了拍脸蛋,换来魏礼戏谑的眼神。 女人的腿挂在他腰间,透过湿透的外衣,能看到白皙的一节小腿,他为余宁脱去鞋袜,抚摸着光滑的脚掌,魏礼控制不住口乾舌燥,轻轻的吻在脚背上。 余宁浑身一颤,想抽回腿,却被魏礼一把推倒,倒在软呼呼的被褥上,他欺身上前,英俊的脸庞在眼前放大。 他再次吻了上来,掠夺她的呼吸。 一吻毕,余宁面色潮红,不善地道“你?你用亲过脚的嘴亲我?” 魏礼一边解开上衣,一边软着嗓子,诚恳的道歉“对不起。” “原谅我?” 他脱了个精光,露出结实精壮的上半身。余宁看的眼热,顺从慾望,抬手摸上去,指尖收拢,揉弄他的胸膛。 第一次被这般玩弄,魏礼喟叹出声,迎合的挺了挺胸,让她玩的更加畅快,等她终于高兴了,才一转攻势,抬高女人的臀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里裤扯下,又扒光她的衣衫。 他将裤子和衣物随手一抛,收入储物袋。 “太碍事了,我先帮你保管。” 余宁瞪着他。 毫无杀伤力,魏礼笑的更深了,从她大腿间挤开一个缝,自己鑽了进去,余宁一缩,便感受到他稳稳禁锢自己,不让她后退。 他用二指分开她腿间的花瓣,微凉的气息吹在湿热的穴口,从里到外都凉丝丝的,他小口舔着白嫩的大腿根,眼角飞过一抹欲色。 “我可以舔这里吗?” 逆天的功法(h) “舔吧。”余宁揉乱他的发,道不明的喜悦将魏礼淹没,他垂眸,仔细观察她的花户。 余宁推了推他“别看?” “就看。” 那穴口处的软肉红嫩嫩的,不知是不是魏礼的错觉,他总闻到一股清雅的花香,飘散在她身上,从发丝到脚掌,再到这处幽闭的洞口,都有那股清香。 他轻轻嗅了嗅“你用的什么?好香?” “有味道吗?”余宁闻了闻自己,没嗅到什么味道。 “有。”高挺的鼻尖戳在她的穴口,左右轻滑,余宁扭腰想躲,但双腿被魏礼压着,跑都跑不掉,他的气息更近了,整张脸贴在她花户上“尤其是这里?好香?好香?” 他伸出舌,直往那散发甜蜜香气的深处而去,双唇触及已经溼滑的贝肉,模彷接吻的动作,轻慢的啄吻着,随后又一阵快一阵慢,吸咬舔舐,余宁在他的攻势下,很快感到渴望,体内涌上快意,轻声吟哦。 魏礼在她的娇吟下,阳物挺立,鑽出衣襬,蓄势待发的小吐淫水。 他用唇舌将余宁送上高潮,而后放出巨龙,拍击浅粉的花户。 巨龙挺硬,青筋盘根错节,攀着他的腹部,余宁双手抵在他肌理分明的腹上,让他持着肉棒插入水穴。 甫一进入,那穴中堆迭的软肉开了智般,数万张小口咬住他的分身,灭顶的快感袭来,再顾不上周全,男人耸动腰肢,由慢转快,在她的肉穴中层层陷入。 他将她压在石床上,迳行媾和,换了姿势,她趴伏在石床上,从背后被顶入,快感排山倒海,下身被撞击的一大煳涂,流出的水有如瀑布。 “余宁?余宁?” “我?快到了?嗯?抱抱我?” 他抱着她附耳低吟,梦寐以求的身子让他恍若置身云间,情潮汹涌而飘忽,余宁勾手抱他,心底漫过一丝甜意。 就着流水,魏礼将她抱在溪面上顶弄,水面漾起波澜,冲刷着皮肤,和快感一起递进,最终化为破裂的泡沫,绽放如烟。 余宁配合他的动作,腰肢前后摆动,乌黑的发在水中如海藻,散漫的交织在一起。 在又一次被送上云端时,余宁识海中赫然出现裴烛的声音。 阴阳怪气“怎么不见你对吾这样卖力啊?” “啊!”余宁浑身一抖,下身绞紧,魏礼被她吸的一滞,提臀加速操干,余宁瞬间到达高潮,脑袋一片空白,望着无际的天,有片刻失神。 刚想着裴烛的声音从哪里冒出来,便感觉到拇指上的黑玉扳指微微发热,有寒芒闪烁。 裴烛道“都怪赤蝶那狗崽子,吾受伤了,暂时无法化为人形。” 维持人形会消耗极大灵力,裴烛分出一道神魂和赤蝶打了一遭,灵体虚弱。 虽一段时间不能现形,意识却很清晰,能感知外界事物,裴烛透过扳指飘入余宁识海,探究的目光落在交媾的男女身上。话意间凉凉“享乐归享乐,你可不能怠惰修炼。” “看看你的修为,不得寸进。机不可失,还不赶紧将吾交给你的心法练起?” 余宁下身还被魏礼操着,听到裴烛的酸言酸语,不免来气,裴烛敲了敲契约书,余宁只得怒意冲冲的默念口诀。 此般作用,山间灵力涌入余宁体内,修为蹭蹭直上,连同魏礼也感到神清气爽。 修士周身环绕一层浮白,草木为之荡漾。 裴烛有些意外“没想到这改良过的秘术竟能使人修也受益。” 这是个意外发现,裴烛远离尘世数百年,成天间间无事,研究古老的法诀秘术,依经验加以改良,阴差阳错之下,竟发掘出这般逆天的功法。 不仅能恢復他自身修为,交合的男修女修也能从中获益,且不像通常的双修大法,不损害修士根基。 裴烛在余宁识海中大笑出声“看来吾真是个天才!” 裴烛沉浸在研究出逆天功法的快活中,他果然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妖!连余宁这样不得要领,修为缓慢的人修都能大为精进。 “看看,你很快就要筑基了!果然,天无绝人之路!小人类,你的天赋就点在双修上!” 余宁想打死他的心都有了。 裴烛仍喋喋不休的说道“这门功法曾被称为《九转千回》,啧,什么烂名字,既然吾改良了功法,换个名字也不为过吧?” “决定了!就叫它《合欢赋》!” “人类,你要好好修炼,别浪费这一身好根骨,吾看好你!” 裴烛迳自说完,又消失于识海。 《合欢赋》听上去很蠢。 但余宁接受了。 就如裴烛所说,余宁相信自己身负神女之命节,不可能修炼缓慢,追不上姚桃。 这个时间,姚桃应当已经半步金丹,就等着机遇降临。 余宁咬牙,默默运转功法,接纳魏礼不歇的操干。 夜幕将至。 魏礼犹不满足,修士体力耐力俱佳,两人生生在溪边做了叁个时辰,魏礼才愿意从她体内拔出。 他将性器拔出时,余宁正吸收完灵气,天地一动,滚滚乌云蔽天,天空瞬间雷电交加。 是劫云。 ——— 这章肉短短,你们想看细节的还是粗略带过就好? 讨伐 余宁拿出炼製好的防御法宝,席地而坐,魏礼在百尺开外给她护法,阴云笼罩上空,集成一座塔状云层。 劫云不大,降下的雷却不小,若以肉身抵挡,将难以承受雷电焚烧之苦,好在事先炼製法宝,九道雷连环落下,余宁毫发未损。 少顷,天空恢復平静。 余宁终于达到筑基期,睁眼,法宝已毁,周遭草木枯萎,余宁平缓的运起灵力,巩固修为。 体内的灵力像险些爆缸的水,换了个合适的瓶子,摇曳晃荡,运转周天来去自如,身心都畅快了许多。 裴烛在她识海中鼓掌,欠欠的喝采。 - 回到霄凌派,已是深更。 值夜的弟子不在关口,整座山脉孤寂无声,点点坠星下瀰漫诡异的沉默。 “怎么这样安静?”魏礼走近,一道透明的禁制散发强大能量。 余宁感受到能量,问道“这是什么?” “是护山大阵,耗能极大,门内许久未动用了。” “上次开启还是在叁十年前?” 魏礼连发了几张传音符,师叔们却皆无回应,大感不妙,带着余宁一路冲上宗门,四下张望,才终于找到一名提灯的弟子。 那弟子见到魏礼,丢了的魂彷彿找到了归宿,焦急的扑向魏礼,跺着脚道“大师兄你怎么才回来!魔修突然大举攻陷各宗派,已有数个宗门被灭,长老们都外出帮忙救援了!” 魔修侵略修士领地,非同小可,魏礼连忙问道“有哪些宗门被灭了?” 小弟子浑浑噩噩“有梧桐派、白水寺、灵芽门?” “还有?青山派!” 他忽然抓狂似的拉扯头发“怎么办!怎么办!师兄!长老说青山派关押的上古凶兽不见了!被放走了!现在有两隻凶兽在外游荡?你说他们会不会释放其他妖王?重现妖王之乱!” 余宁一震。 青山派居然灭门了? 怎么可能! 内心大为震撼,儘管青山派只是存在名门榜单百名之外的小派,好歹也存续百年之久,上辈子她死亡时也健存,怎么会灭门呢? “你先别慌,好好说话,这些门派内有生还者吗?” 小弟子看她眼生,犹豫着是否开口,便听魏礼吩咐“回答她。” 他只好摇摇头“不确定。” 小弟子接着道“女修都被杀光了?尸体尚存!可所有男修都不见踪影,凭空消失!” 凭空消失? 余宁低下头沉思,良久才想起那久远的记忆。 原来前世时便有这么一段插曲,刹莲时隔叁十年再度作乱,率领一众魔修四处掳掠修士,採阳补阴。青山派只是她随手一指的弱小宗门。刹莲的魔气冲上山头,却被一道纯白剑气稳稳拦下。 是尘染剑。 简念白修无情剑道,恰巧剋制刹莲的双修大法,他纯阳之体,修为不高,却隐隐有人剑合一的气势。刹莲无心恋战,调转了目标,铩羽而归。 青山派因此逃过一劫,可这一世却没能倖免于难,灭门了。 余宁不禁绞紧衣袖。也不知是刹莲发疯,同简念白大战了一场,把他剁了,还是简念白根本不在青山派?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,都改变了这一世所有的因果。青山派不復存在,那她要上哪儿找青城子和姚桃復仇? 余宁一度怀疑自己的未来该何去何从。 但旋即释然,姚桃身负从她身上抢来的命数,不可能轻易死在刹莲手下。而青城子阴险又狡诈,定有旁的方法苟活下来。 在这种时候,她倒是很信任他们二人。 只是不知简念白是否平安无恙? - 赤蝶再现,裴烛失踪,各种传言遍佈整个浮生仙界,人心惶惶,而一切祸事的根源,来自霄凌派前任首席弟子杨灵奚。 霄凌派处在舆论风暴中心。 杨华父女联手,将华冥山炼成阵法,以修士精元为引,破坏天崙海禁制,封印将破。 若妖灵屿藏匿的妖兽听命于妖王,倾巢而出,修真界将陷于水深火热的炼狱。 一时间,仙界第一宗门的声望一落千丈,成为众矢之的。 禁制一旦失效,首当其冲的就是霄凌派。 长老殿无可奈何,只能召集各派宗族首长,自爆内门秘辛,共同商讨对策。最终决定以精通阵法的鹤凌仙君为首,结成队伍讨伐魔修刹莲。 杨灵奚失踪前修为尽毁,后改练双修大法,断断续续在各界边境採阳补阴,行踪难料。长老殿估计她修为不过元婴大圆满,五大宗门共同决议各派出五十名弟子参与讨伐。 五十名弟子,不多也不少,可总有那么几个滥竽充数的,实际上主要战力还是霄凌派付出,共百名精锐弟子。 裴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离开霄凌派的大好机会。 敲敲契约,余宁只好叹息着去找魏礼。 霄凌派内设置了高级传送法阵,叁百名弟子直达天崙海外叁里处。 甫一落地,风声扬起,鹤凌仙君便抛出一道防御法阵,蓝光乍现,恰恰抵御扑面而来的妖兽。 那是头叁阶海怪,修为估计有金丹初期。 海怪被一击击毙,断了半截身子,绿油油的稠液流淌一地。 “都当心点,妖兽已经失去束缚了。” 深蓝的海面看似平静无波,但对妖气感官较为敏锐的弟子已察觉出不对劲,那深色水域之下是滚动的妖兽,如僵死的游鱼,时不时露出半透明的触角,瞪着突出的眼球。 少数妖兽耐不住性子,飢肠辘辘,忍不住攻击这些鲜嫩可口的修士。 众人纷纷拿出法宝应对。 才刚靠近天崙海,居然就受到妖兽攻击,看来禁制的效果已经削弱,才让低阶的妖兽从缝隙中逃脱。 余宁握紧霁雪剑,十二分警惕的跟在魏礼身后。 越靠近,妖气铸成的结界就越强势,修为较低的弟子逐渐喘不过气,胸口彷彿被千万隻蚂蚁撕咬着。 鹤凌仙君下令整队。 各派集成小队,桐山派探勘地势、紫宸派设置阵法结界、问道宗和玄天门负责清理逃出的妖兽。 霄凌派弟子四处奔走,寻找刹莲藏匿的地点。 余宁跟着魏礼为首的一众霄凌弟子,仔细搜索周围。一阵窸窸窣窣声响,一条四阶毒虫从天而降,在砸到余宁前一刻被魏礼一剑噼成两半,余宁心有馀悸,向魏礼道谢“谢谢?” 魏礼点了点头,示意她往问道宗弟子那看去。 身着褐色长袍的弟子有条不紊的处理妖兽,从面上看不出丝毫松懈。 手上的妖兽却“意外”脱手,直往另一名霄凌派弟子身上飞。 亏得那弟子眼疾手快,迅速处理了妖兽。 余宁皱眉注视。 魏礼叹息,解释道“毕竟祸端因霄凌派而起,他们有所不满也是正常的。” 余宁略有所感,从队伍出行时开始,她便隐隐约约感受到一束束不善的视线落在霄凌派弟子身上,只是没想到和鹤凌仙君分开后,他们会明目张胆地针对霄凌派。 简直幼稚至极。 她警戒着其他派弟子,再度投入探索行列。 被掳掠的修士约莫叁百馀人,这么多修士同在一处,谅刹莲有再大的本事躲藏,也掩盖不住灵力波动。只要找到蛛丝马迹,便能顺藤摸瓜突破大本营。 很快,纷纷有弟子拉响光炮,共十叁处可疑地点,留下部分人手,其馀分为小队全数出动。 解阵 鹤凌仙君忙于修补破损的禁制,匆忙将一迭阵法递给两人“这是一些简易的阵法,下去要注意安全,遇到危险就先回来。” 两人点头,落入一处峡谷,漆黑顿时蒙蔽双眼,好在修士耳聪目明,勉强勾勒出周围的轮廓。 魏礼抱着她的腰,两人缓缓降落。他身为霄凌派首席大弟子、金丹真人,儘管各派心里有怨气,仍以魏礼马首是瞻。 “真人,我们应该先往哪走?” 所指之处是叁条岔路:一条黢黑如深渊,一条略通光明,剩下一条是阴溼的水路。 魏礼分别在洞口感受灵力波动,闭目倾听风声,再睁眼时,抬手一挥,残阳剑横芒一闪,劈开洞穴,黝黑的阴影登时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凶神恶煞的妖兽,咧开血盆大口,一口将魏礼吞下。 “魏师兄!” 妖兽咕噜咕噜的闷哼着,接着便是“铿锵”两声,忽地开膛破肚,身体一分为二。 魏礼乾净利落的从妖兽口中走出,擦乾剑上的湿迹“剩下人分两队,水路灵力波动强烈,我朝这边走。” 走了近四个时辰,精疲力尽之前,终于走出洞穴。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宏伟石室,偌大的地底空间,一道巨大的门挡在一行人前。 石门上隽刻着一个个圆,圆里有不同的花纹,五行阴阳、天地乾坤,看上去是一方复杂的阵法。 众人试图撬开石门,几度尝试无果。 一行人中虽有修习阵法的修士,功力却是远远不如鹤凌仙君,根本无从下手。 石室很大,空气却稀薄,余宁有些喘不过气“此地有古怪,是不是先回去禀报仙君?” 旁边问道宗的弟子见她退意,心头冒起无名火“我们走了大半天,什么都还没搞明白你你就想走回头路?你怕不是那魔修的爪牙,生怕我们发现秘密才如此阻挠!果然霄凌派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!” 余宁冷冷的瞥了他一眼“有病吧。” “你!” “都别吵。”魏礼打断那人欲骂人的话,朝着原路扔出一块灵石。泛着莹莹光芒的灵石一碰到洞口,刹时失去光泽,碎成一地齑粉。 “回不去了,怕是从我们一踏入石室,阵法便开启了。” 那人腿脚一颤。 “那?那我们该怎么办?!” 魏礼抿唇,在石室来回踱步,观察四周。又一次后悔没有跟鹤凌仙君好好学习阵法之术- 他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,不着痕迹的挪到余宁身边,小声问道“怎么办?” 余宁瞥了他一眼,无语极了,他都毫无头绪了,她怎么知道? 忍着翻白眼的冲动,余宁探手,抚上石门,嘴里呢喃道:“这座石门有七丈高,以圆盘为中心一分成二?左向阳,右背光,五行绕阴阳?一十五,五十五?叁分地??” “你在嘀咕什么?”魏礼不解,他真是个阵法蠢材,一点都听不懂。 余宁没理会他,专心体会阵法。 “你们有没有觉得?这地方越来越小了?”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,这才引起众人注意。 “真的欸!方才进来时我在门边画了一道记号,现在居然不见了!” “这处的土也变动?” “石室?在缩小!” 这困人的石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紧缩,众人顿时慌张了起来,抱作一团。 都是骨龄二叁十岁,修为不过筑基的弟子,遇到危机毫无还手之力,此起彼伏的哀嚎着。 余宁加紧脚步查看石门,手指抚摸过圆盘上凌乱的刻痕。 这些刻痕看似杂乱无序,实则是为了掩盖真正的阵法纹路,才做的这般复杂。 只要细心辨识,还是能分辨出来的。 好歹活过一辈子,余宁见识过的阵法比这群小年轻多了不知多少,见那圆盘上刻纹与当初在赤蝶巢穴遇上的相像,心念一动,当即有了猜想。 情况危急,她不敢藏拙,额间冷汗滴落“这是吸纳灵气的阵法,五行相碰,阴阳相合,阵法以修士双修为引,吸纳阴阳之力!都掩住口鼻!注意气味!” 刹莲修行双修大法,怕是和赤蝶一样拥有使修士意乱情迷的本事,石室缩紧,空气凝滞,再待下去他们全都会死。 石室轰隆作响,天地都在晃动,空间越发逼仄,催情的香气从缝隙中喷出,魏礼大感不妙,抛出一摞鹤凌仙君给的防御阵法,勉强隔绝催情香。 魏礼扭头问她“此阵能解吗?” 余宁背上的汗能汇集一条河,拭一把脸“我不知道?只能试试看了?” 她从储物袋中拿出丹砂和硃笔,还有十二颗灵石,描绘着圆盘上的纹路,试图推演出五行阴阳顺序。 石室逐渐承受不住二十几名修士的肉身,人和人的骨肉碰在了一起,咯咯作响,修士疯狂尖叫“成不成啊!到底能不能行啊!” “要死了!我要被夹死了!” 魏礼没说话,只用剑和阵法将众人与余宁隔开。 余宁珠笔不停,冷汗直流。 她耳中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,除此之外,一切声响都被隔绝,若无旁鹜。 最后一笔丹砂落下,十二颗灵石尘埃落定,石室停下响动。 余宁粗喘着,她几乎用尽灵力,才让石室不再缩小,阻止众人被夹成肉泥。 石室往外扩张,再度变大。 “太好了!得救了!” 修士们心下大喜,见石室恢復原状,皆是松了口气。 几名质疑余宁的修士走来,面上挂着善意的笑“这位道友,方才是我误会你了,若不是你发现阵法,我们可就命丧黄泉了!” 受到肯定,余宁嘴角正欲弯起,一束金光穿过两人眼前,那修士笑意的弧度僵在脸上,太阳穴骤然出现一个血坑。 “哈哈哈哈哈哈!”一阵尖锐的笑声出现在虚空中。 那圆盘倏地龟裂,从中间蔓延至两侧,金光洒落,往外延伸。石门突然被打开,一名美貌女修邪笑着,姿态万千的从光影下走出,十二颗灵石失去光泽,碎在她脚边。 余宁猛地后退数尺。 女修身着不蔽体的纱裙,腰肢纤细不盈一握,面带笑意,和她身后的两名肌肉男魔修比起,甚至有几分亲切可人。 却无人敢小瞧她。 女修腰间挂着弯月刃。 是刹莲。 ——— 逼口(微h) “没想到你居然能识破我的阵法,还以为除了鹤凌那不长眼的小子,就没人能破我的阴阳重合阵了。”刹莲娇笑着,指甲上赤红的蔻丹如血色。 她抬手一挥,一股飓风将修士们吹倒“不过啊?徒劳无功?白费力气罢了。” 刹莲的修为深不见底,在元婴之上。 众人被她释放的威压压得趴伏在地,连魏礼也不得幸免,单膝着地的跪下。 刹莲环顾一圈,视线停留在魏礼身上,心情甚美“这批新人倒还不错,有可用的好苗子。” 人们不知她口中的“好苗子”意味着什么,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。 蓝色幽火从刹莲掌心鑽出,如龙蛇飞舞,将修士们捆在一起打包带走。她单独将魏礼和余宁绑在一块,修长的指尖挑起余宁的下巴,妩媚的容颜饶有兴致“让我亲自出手,你这小东西可真会作。” “不过嘛?你还算懂点阵法,有意思,来陪本宫主解解闷。” 余宁被她尖尖的指甲戳的一缩。 活了一世,多么作恶多端的魔修她都看过,心里自然不怕刹莲。可惜修为低落,只能自甘人下。 “出来吧,我的孩子,饱餐一顿。”刹莲身后飞出数十隻半透明的蝴蝶,透明的翅膀泛着紫色幽光,细小的躯干扑扇着巨大的翅膀,口器鲜红欲滴,众人从未见过这种妖兽,看上去诡异极了。 飓风扬起,刹莲抬手,蝴蝶纷飞,围绕在众修士身侧,伸出口器插入被掳的修士颈部,一股一股,吸乾精气和灵气。 弟子们白眼直翻,口吐白沫,尖叫声被阻断在喉,不过片刻,一众名门弟子尽数倒下,废为乾尸。 地底宫殿装点的富丽堂皇,各种机关陷阱多不胜数,如迷宫一般。 刹莲领着两人去自己的寝宫,一路上遇到需多修士,有男有女,身着统一的黑衣,毕恭毕敬的向刹莲行礼,刹莲偶尔会赏他们几隻吃饱喝足的蝴蝶,不知何用。 余宁甚至在魔修中,看到几张熟面孔。 陈淼和李娇儿。 两人认出她,皆是一僵,彷彿想起许多难堪的回忆,转过头当作没看到。 余宁不置可否。 刹莲的势力,比预期的还要大上许多。 前世这个时间里,她修为尽废,不肯面对事实,成天把自己关在洞府里,只听闻天崙海出现一名女邪修,夺人精魄、毁门灭派,后来被误杀藜安简氏的嫡长孙,被简氏家主一掌拍死。 刹莲并未掀起风浪。 可这次不同,许是成功灭了青山派,刹莲并未调转目标,没了误杀嫡长孙一事,得以持续发展势力。 从意外接纳裴烛开始,浮生仙界就已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浮生仙界了。 一切因果都在悄然转动。 刹莲偃旗息鼓叁十年,谋划的復仇也才刚刚开始。 - “来吧,让我看看你的好东西~”入了寝宫,刹莲脱去一身薄的透明的纱袍,本就暴露的身躯一览无遗,珠玑璎珞垂挂在腰腹、腿间,衬的她肌肤赛雪,妖娆美艳,令人挪不开眼。 她婀娜的向魏礼走去,勾着他的脖子上下其手。 余宁面有菜色。 原来她说的好苗子,是採阳补阴的好苗子。 魏礼知挣扎无望,面如死灰,任由她抚摸。 软若无骨的小手在男人身上游移,美人蓄意勾引,是个男人都受不了。可刹莲弄了一阵子,发现身下毫无动静,软塌塌的,一怒之下往魏礼光裸的胸膛上搧了一巴掌,气急败坏道“你居然是个不举!” “亏得这张好脸蛋!竟敢欺骗我!” 魏礼忍不住反驳道“我怎么知道你抓我来是想做这种事!”他也气急败坏“况且我没有不举!是对你举不起来!!” “你闭嘴!”刹莲怒搧他一巴掌,半边红脸把余宁都看傻了。 “说谎!这么多年了,我还没见过有男人在我面前还能无动于衷的!” “那我就是第一个。” 也许是明知逃不掉,魏礼乾脆一犟到底。 “闭嘴!”刹莲脸都要气歪,怒指余宁“既然你对我硬不起来!那你!你来上!今天不给他弄起来我就杀了你!” 余宁呼吸一滞。 关她什么事? 气头上的刹莲一柄弯月刃闪的铮亮,彷彿随时要出鞘。余宁只好认命,照着刹莲的指示蹲下,解开魏礼的裤头。 女修小巧的脸庞靠近那处,魏礼不自在的扭了扭。 “等等?不要?” 将他疲软的肉茎翻出来,那物件颜色浅淡,顶端微红,软塌塌的像条虫子一样,余宁难以下口。 “快点!” 几次心里建设后,余宁张嘴,小心翼翼的将那肉乎乎的玩意吃进口中。 她未曾做过这等事,只凭着本能的吞吐,将男根舔的晶莹水亮,逐渐充血,硬挺挺的一根把她的小嘴填满。 “不?不要勉强?你不?啊??”魏礼挣扎着扭动身躯,浑身透露着抗拒,但下身传来到快感冲击着大脑,他脑袋逐渐变得一片空白,似有烟花在爆裂,摧毁他的神经。 他被幽火束缚着,浑身的燥热却比不过下身被女修轻含的部位滚烫。 他赤红着脸,粗喘着,在女修青涩的吞吐下,很快便把持不住,洩出精水。 刹莲眉毛一挑“可以了。” 她身后飘出几隻透明泛紫的蝴蝶,围绕在魏礼身侧,把他射出的东西吸纳入腹中,紫色的翅膀逐渐变红,几乎要变成赤红色。 “不错嘛,首席大弟子就是不一样。”刹莲终于得到魏礼的阳精,满意的笑了。一把捞起余宁,捏着她的小脸问道“你是怎么破了我的阴阳重合阵的?” 名头 余宁为了隐瞒重生一事,只能胡诌乱道“是跟鹤凌仙君学的。” “你是容弦的弟子?”刹莲惑道“那浑蛋分明说过不收女徒弟。” 鹤凌仙君本名容弦,早在数百年前迈入出窍期后,就几乎无人再直呼其名了。 刹莲跟鹤凌仙君很熟? 余宁探究的看了魏礼一眼。 男人眼底有些乌青,半裸的上身羞成浅粉色,尴尬的避开她的目光,悄悄提高了裤子。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“宫主,第十一阵破了!” “又有人破阵?”刹莲眯起眼睛,哼声警告二人“本宫主去去就回,别想整妖蛾子!” 两人纷纷点头。 等到刹莲的气息彻底消失在角落,魏礼才敢开口,他重重的喟叹一口气“杨师姐还未堕魔前,似乎与仙君有过一段情缘?” “情缘?”余宁扭曲了“是我知道的那种情缘吗?” “正是?” “那时候我还未出生,也是从其他师叔口中听来的。” “仙君是师祖最小的弟子,杨掌门作为大师兄,一直将仙君当成亲弟弟照顾,见仙君千年以来不近女色,也无道侣,在杨师姐成人后便有意促成他们。” 鹤凌仙君和魔修刹莲? 余宁想起鹤凌仙君那张俊秀清纯的娃娃脸,怎么都无法想像他和妖艳放荡的刹莲有何牵扯。 但转念一想,若是在数十年前,刹莲还未堕魔,还是那个弯月仙子杨灵奚,一切便好似一段美言佳话。 两人不敢妄动,环顾一圈寝宫,没什么特别的,别说是阵法灵器,连块灵石都没有,灵力波动平稳异常。 “看来刹莲做好了万全准备。” “她想破坏禁制,放出妖灵屿万千妖兽,是为了什么?她能得到什么?” 魏礼摇摇头“也许和张顾有关,他是杨师姐最痛恨的人。”但具体怎么回事,他也想不明白了。 不多时,刹莲回来了。她身旁蝴蝶颜色更加鲜妍红艳。 她手上拎着两名瑟瑟发抖的男子。 “小样,你们说说,是怎么破了我的阴阳重合阵的?” 那两男修是玄天门的弟子,修为不过筑基后期,敌不过高阶修士的压迫,只能束手就擒,惨白的倒在地上如实交代。 “是?是一个穿斗篷的男人!他提前告诉了我们破阴阳重合阵的方法!” “对?是那个男人?也是他告诉掌门你和霄凌派在联手作坏!把华冥山炼成阵法,我们这才知道的!我都告诉你了!不要杀我?不要杀我?!” 刹莲面露不屑“就知道你们没本事,那男的在哪?” “不知道啊!我就只见过他一次而已!你能不能放过我啊?” “你先回答,他长什么样子?身上有什么特徵?” 那弟子眼珠子咕噜转,拍掌道“我记得我记得!他手上拿着把宝贝扇子!纯金的!又厚又重,看上去可贵了!” “是吗。”刹莲想了一圈,确定手下中没有这号人物,抬手一挥,蓝光冒出,那两男修被幽火烧的一干二净,挫骨扬灰。 “到底是哪个浑蛋敢阻挠我?” 刹莲箭锋一转,钳住余宁道下巴,冷硬道“容弦不可能收你做徒弟,说,教你破阵的是不是同一人?” 余宁汗流浃背了。 她压根不认识什么斗篷男。 难道只能认命等死? 转念一想,实话实说也未尝不可。这阴阳重合阵是由阴阳五行数列变形而来,她早前学习鹤凌仙君的阵法之术,读过一本着作,里头明载了阴阳五行运行的方法,用在阵法时又该如何变化才能得到最大效用。 她便是依此书才得以推演出正确的破阵顺序。 余宁有了底气,道“实不相瞒,我确实是跟鹤凌仙君学的,但不是亲自向本人请教,而是从仙君编纂的阵法书里学到的。” “哦?”刹莲兴致勃勃的问道“那本书叫什么名字?” “阴阳伏合录!”余宁下意识脱口而出。 只见刹莲上挑的眼尾加深,澄黑的瞳仁闪映着她的倒影,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。她红润的唇笑了,阴恻恻的说“容弦写的每一本书我都看过。” 像是变了个人似的,刹莲周身灵力陡然暴涨,重重的压在余宁身上,余宁一口瘀血涌出,浑身刺痛。 “根本就没有这本书!你竟敢骗我!!” “你骗我!我最恨别人骗我!!”刹莲横眉怒目,尖叫着“把她给我关进地牢!” 登时,两名肌肉纠结的魔修现身,一左一右把余宁架起来,寒光闪烁,尖锐的匕首尖抵在她脖子上,刺目的银。 完了? 她居然忽略了,这个时间里阴阳伏合录还没有出版! “带走!”刹莲一声令下,两名魔修就用力把她往外拖。 谁知道这一走她会被怎么处置,魏礼着急的大声吼道“不要动她!要带就带我走!” “想得美。”刹莲冷眼,一脚狠狠踹向魏礼“你还得在这儿做我的炉鼎。” “那你把她留下!没有她我做不到!” 刹莲笑了,笑他的自不量力“小兄弟,炉鼎可不只有一种作法,你既然不要轻松享乐,那也修怪我无情。” 双修大法,採阳补阴,修士间若能交合,功效是最好的;若不能,则让一方洩身,採集阴阳之气。 刹莲修为颇高,自有一套夺人精气的法子。 虽然副作用极高。 但她才不在乎。 魔修把余宁架走,她毫不挣扎,被刀尖直指的白皙颈脖沾染了一道鲜红,也未露出怯意,妍丽的脸庞依旧坚强而冷静。 她是那样的苍白柔弱,一碰就碎。 可又是那样的倔将无畏。 一股无力感深深的笼罩了魏礼。 他分明是霄凌派引领众人的大师兄,是浮生界的奇才,天之骄子。 可每一次深陷险境时,他都保护不了她。 不管是面对赤蝶,还是刹莲。 他薄弱的修为,在他们面前,不值一提。 刚才被刹莲踹了一脚,他半边身子都麻了,甚至无法站起来。 他说过?要保护她的? 可事实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魔修带走余宁。 魏礼摀着左臂,目光赤红“杨师姐!回头是岸吧?” “霄凌派?掌门?仙君??都在等你回来?” 杨灵奚是霄凌派的大师姐,叁十年前的风光无限,直到后来的凄惨遭遇,霄凌派从未怪罪过。只要她愿意,就是冒天下之非难,霄凌派都会再度接纳她,保护她。 熟悉又陌生的称呼,刹莲顿神,旋即一股耻辱上头,怒轰出一拳,正中魏礼面门“谁是你师姐!你个乳臭未乾的臭小鬼懂什么!” 她早就捨弃那个名字了,她深深的痛恨那个曾让她无比光荣的名字、那些让她自豪的身分和名誉。而魏礼的话无疑触动了她内心最深的伤痕。 比起输给张顾,丧失修为、被他凌辱,骄傲的弯月仙子杨灵奚最不能接受的,是自己折辱了霄凌派大师姐的名头。 刹莲转身离去,背影果决,独留魏礼在原地,疼痛令他无法思考,他无法理解刹莲为何憎恨霄凌派,不愿意回来。 重逢 yu zhaiwu .a s ia 刹莲走入地底祭坛,方圆间,有序的凹槽与刻痕,猩红的鲜血流淌其中,她放出蝴蝶,让牠们落入祭坛中央的献祭台。 献祭台上坠着一颗明珠,呈半混浊的红色。 这是万妖阵。 以鲜血与魂魄为祭品,贡献予魔鬼,明珠完全染成血色之时,阵法即成,能迫降妖兽,让妖兽听命于阵法的主人。 刹莲要做的,便是用这万妖阵控制妖灵屿所有的妖兽,报仇雪恨! 她被张顾害的无比凄惨,叁十年间,她无数次对张顾下战帖,要翻身再战。 可张顾却一次没有回应过! 刹莲怒极,想直捣黄龙,把张顾从他的毒窟里揪出来!可张顾对毒物的掌控炉火纯青,丹火丹毒非一般生物可以匹敌。 贸然进攻只会悲剧重演,她便想到了个万无一失的法子。 妖灵屿上的高阶妖兽长年浸淫毒物,抗性极强,用来对付张顾正好。 一汩汩新鲜的血液流入凹槽,逐渐铺满整座祭坛,只差一点,刹莲看着明珠中的血色不进寸步,咬牙,招出两面水镜,分别投射出两名男子。 一名在幽暗的地牢内,满身枷锁。 另一名是容弦,他正在天崙海上施展法诀,修补禁制。 容弦的面容在水镜中放大,刹莲痴痴的看着,眉目于哀怨憎恶间流转,她倏地打破镜面,男人俊秀的脸碎成数瓣,消失了。 刹莲双拳握紧。 “容弦?就算是你也不能破坏我的计划!”- 余宁被带下地牢最底层。 地牢昏暗又肮脏,四处积满泥土和灰尘,所到之处,脚下佈满骸骨。幽暗的甬道烛火一闪一灭,墙上乾涸的血迹若隐若现。 意外的很安静。更多免费好文尽在:yushu wu.liv e 经过的每一扇牢房大门开开,里头空无一物,只有一股子腐败尸臭恆久不散。曾关押在这里的修士无一例外,都死了。 余宁凝神,尽量避开脚下的尸骨,跟着魔修往里走。 囚室没有窗户,也没有夜明珠,只有两束冥冥燃烧的蓝色幽火点燃黑夜,魔修将她推入一间牢房“进去吧。” 一踉跄,反手被绑,余宁没站稳跌在了地上,她狼狈地抬头,才发现隔壁牢房一束白影。 破碎的白衣吊挂着,血迹如藤,蔓延在双臂,乌发披散,乍一看如阴曹地府里的鬼魅。 可定睛一看,那居然是个活人。 是底层监狱唯一的囚犯。 他受了重刑,浑身是血。 蓝光隐约打在他的侧颜,埋在乌发下的面孔似乎有些熟悉。 余宁瞧了许久,美目在微光中闪动,不可置信的快速爬向铁栏杆,生锈的铁磨的她手疼,她抱持着一丝侥倖与希望。 男人听到响动,缓慢的转动脖子。 “?谁?” 青丝下的苍白面庞,眸若桃花,眉如远山。 余宁双腿灌了铅一般重,心脏被用力揪紧。 是他。 是简念白。 余宁的视线往下落。 本该一尘不染的白衣被鲜血浸染,他四肢被铁鍊绑住,浑身铁锈污泥,玉白的五指受过重刑,被绞断了,顺着脱臼的腕骨往下滴血。 手伤成这样,他不能再拿起剑了,尘染剑孤零零的躺在他脚边。 余宁喉间颤抖,良久说不出话来,缓了缓心绪,才哽咽开口。 “大师兄?” 余宁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那个光风霁月的大师兄。 但脚边的尘染剑却明明白白的昭示他的身分。 “唔?” 那人彷彿听到熟悉的声音,缓缓的,想要抬起头,但他的脖子被项圈禁锢的太紧,一动就扯的生疼,他只能勉力睁开那双灰濛濛的眼回应“余?余宁?师妹?” 他的声音乾涩的恍如被稻草磨过,整个人狼狈的像在泥塘滚了一圈、被疯狗咬了一遭似的,和余宁印象中温润如玉,清雅悦人的形象大相迳庭。 余宁心脏顿时抽疼。 她摀紧了嘴巴,不让呜咽声漏出来。 但男人彷彿知道她在想什么,唇角扯出淡淡的笑容,轻声低语着“师妹?不哭??师兄?无?碍??” “师妹?受伤了?怎么?在这里??” 余宁没有回答,只是摀着脸。 他往余宁的方向靠了靠,唇角勾起一点清浅的弧度,他道“我有好多话?想问你?还好?又见面了??” 余宁不知作何感想。 青山派灭门。 她想过各种可能,简念白可能早就不在青山派、或受了重伤逃走,再不济被刹莲一刀砍死。 刹莲居然将他单独关起来,承受非人的虐待。 余宁全身都在颤抖,手穿过铁栏杆,小心的撩开他一头散乱的青丝,露出血迹斑驳的苍白脸蛋。 细密的小水珠在指尖凝聚,她小心地凝出一股水流,慢慢往简念白嘴边送去。 他乾涸的唇瓣才湿润了些,在幽火下显得不那么苍白。 儘管处境难堪,他莹润的面庞下仍是纯白的坚韧,出淤泥而不染。 他总是不落俗尘,高洁如莲。 白玉般的脸上挂着乾涸的血迹,那双清冷如泉的眼眸失去了神采,雾濛濛的,余宁心里一咯噔。 她作势将手举到男人眼前,晃了晃。他默不作声。 “师兄?你看不到?” 青丝白衣逶迤在地,男人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,气若游丝“嗯?看不到了?” 他语气很淡,一点也不在乎似的,若不是余宁同为剑修,何以从他漠然的面上,看出那微不可查的悲戚。 对剑修来说,失去手眼,等同于失去生命。 他不该受这种折磨。 余宁咬牙。 在余宁的印象里,无论面对再凶厉的妖魔,她的大师兄也未曾如此狼狈过,伤痕累累,破绽百出。 分明再过不了十年,他就会被藜安简氏带回,认祖归宗,成为下一代藜安家主。他天赋异禀,修炼神速,在剑意的领悟上甚至能与魏礼不分轩轾。 他的未来如此璀璨而光辉。 而她笼罩在他所绽放的光芒之下,做一枚阴暗的污点。 这才是余宁所知的未来。 可现在呢? 他落得如此难看的境地。 余宁看向尘染剑,他的本命法宝。纯银的剑鞘黯淡无光,护手上的护法流苏碎了一半,她捡起剑,试图拔剑出鞘,一般没有主人的允许,本命法宝不为他人所用,但简念白信任她,尘染剑熟悉她。 她轻易的拔开宝剑。 剑刃锋利,精光乍现,银白的剑身刻有暗纹,如游龙、如浮云,天上地下,麟纹挂刃。 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好剑。 乾乾净净的。 尘染剑,并未出鞘。 不好的预感成真,恐怕大师兄连反抗都不及,便被俘获,余宁收起剑,问“师兄?是怎么被抓的?” 简念白轻笑,彷彿这一切在他眼里不值得一提“下山时不小心掉入陷阱了?对不起?师兄这么没用?” 是他没用吗? 余宁握紧了尘染剑,它和自己的霁雪剑同出一方,用同一块天玄白银铸造,坚韧无比,烙印着彼此的记号,相应而生,互辅而成。 两剑离的越近,剑所能激发的力量就越强。 远近不单纯指距离,而是两名主人间心的连结。 越是信任对方,愿意将自己託付给对方,距离就越近。 她不由得悲观,是不是因为她重生了,遇上裴烛,才会改变命运原有的轨道。曾经简念白直对刹莲,尚有一搏之力,而今落入陷阱,连反抗都如此苍白。 她的心被扰乱,再不像从前那般纯粹的信任他。 他们之间的距离,变得遥不可及。 ——— 过往 “师兄?为何要下山呢?你不是受伤了吗!” 余宁自己都没发现,她的情绪中带着软弱的嗔怒。 简念白想看她,想抬手安抚他,可是做不到。 他口中涌出一团瘀血,拼尽剩馀的力气,动了动手臂。 一颗莹润玉白的珠子从袖口滚出,落到余宁跟前。 余宁愣住了。 是玉蛟珠。 “说好一起去取的?但是?你没来仙境??” “我想?至少把它给你?” 原来,他想把玉蛟珠拿给她? 一颗破珠子而已,有什么值得的。 余宁泪水溃堤。 一瞬间,她想起了许多事。 她小时候顽皮,总喜欢拖着大师兄带她去山下。 青城子不许他们下山,但简念白悄悄从山间开了条小径,用还不成气候的法诀操纵灵器,护她下山。 他们经过一场闹市,琳琅满目的摊商让她挪不开眼,她什么都想要。 但年幼的修士还没有月例。 简念白便寻了块空地,舞剑,卖艺赚钱。气质出众的漂亮孩子,大人们很是愿意打赏,他用赚来的灵石给她买了好多东西,有簪花、波浪鼓、团扇,还有一袋雪粉做的雪花糕。 雪花糕又蓬松又软糯,白白嫩嫩,香气十足,余宁一边吃着,一边捏简念白还未退去婴儿肥的脸,摇着腿笑“大师兄,你就跟这雪花糕一样~” 后来每一次下山,他都会买雪花糕给她。 小摊贩不卖了之后,他就备妥材料,亲自做给她。 那段时间确实很美好。 但两人渐渐长大了,不像以往那般亲密。姚桃来到青山派后,简念白分了大部分心神给她,像从前宠爱她一样,呵护姚桃。 他捧着姚桃嫩呼呼的小脸,随便她抱着自己。却对她讨要拥抱的双手摇头“男女有别,我们不能这么亲近。” 余宁看着他怀里的姚桃。 她嫉妒了。 等到简念白下厨给姚桃做桃花酥的那天,她的嫉妒来到顶峰。 她偷来师父训诫用的戒尺,想要打姚桃,但还没开始,她就后悔了,跟一个小孩计较什么呢?她还真是被冲昏了头脑,分明大师兄修的,是无情剑啊。 简念白匆匆赶到,姚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冲向他的怀抱,指着她痛哭。 他撩起她的袖子,戒尺分明没有打在她身上,她手臂上却有一条条红印。 余宁莫名其妙,想要反驳,但是罪证确凿。 大师兄对她很失望。 有好长好长一段时间,他不理睬她、不和她说话,也不让她接近姚桃。 但他还是会做雪花糕,放在她门口。 余宁抓不准他的意图,且因修炼数年修为不得寸进,整天都神神叨叨的。 青城子越来越讨厌她了。 十多岁的孩子,正是最需要鼓励的时候,可青山派上下不但齐齐忽视她,连课堂指导的修士都对她视而不见,如此,何以进步?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,这背后有姚桃的手笔。 她的性子越发孤僻,与从前愿意陪她玩的师兄师姐渐行渐远。 也许是时间过去了,也许是人长大了,简念白和她道歉,说自己不该疏远她,两人还是好师兄,好师妹。 可是总归回不去从前。 余宁每天都在修炼,隔叁差五还要下山一趟,打妖兽採灵植,换灵石,她的月例被剋扣许久,她没有跟任何人说。 因为她坚信,一定不会有人站在她这边。 眼看修为被姚桃超越,越拉越远,她焦躁、不安,性情大变。 她变得偏执、固执己见。 简念白劝过她,要她不要跟别人比,不要执着于修为,画地自限。 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,可话语就像利刃扎在心口上一样疼。 他见她听不进去,轻轻握住她的手,为那双因练剑满是伤口和厚茧的手上药。 “臻崎仙境快要开了,你小时候就说想去看看,想要跟玉面蛟打一场,拿玉蛟珠,玉蛟珠那么漂亮,拿来铸成首饰,或是灵器?都可以,都很好?我们一起去拿好不好?” 余宁懵然,眼帘微低。 她没想到简念白还记得这么久远的事。 但此时的她已无暇去管那什么玉蛟珠,她一心只想着要让师父认可自己,要超过姚桃。 她忽然想到青城子最近在找一味药材,五毒草。 臻崎仙境里有! “好,一起去。”所以她答应了简念白,虽是为了五毒草,但她仍然喜欢师兄,把玉蛟珠的约定一併放在了心上。 她看着他温柔的笑颜,心动不已。 - 可惜她未能如约进到臻崎仙境,便修为尽失。 余宁把自己关在洞府里,日復一日,恶念,堕落。 她听闻简念白阻挡魔修,保全了青山派,受到剑仙赏识,破格收徒。 简念白往来于剑仙与青山派间,来去匆匆,能见她的时间更少了。 何况她自我封闭,根本不愿见他。 数年过去,青山派举天同庆,庆祝青剑锋小师妹修成金丹。 金丹真人,容颜不老,命长叁百。余宁摸了摸自己的脸,粗糙,凹陷,眼角多了几道细纹。 她分明没比姚桃大多少,却因身体不再能吸纳灵气而衰退,伤势未癒,看上去老态龙锺。 余宁深知不能这样下去。 她修习了一本名为《混沌诀》的功法,用折损寿元的方式,提升修为。 她到处贩卖所作的低阶法器、丹药,狩猎妖兽,往来人间道替人作法驱邪,赚取报酬,修炼,不停的修炼。 《混沌诀》是一名魔修所着,修至大成,修士将炼出心魔,与之共生,乃为正邪杂糅,妖孽之体。 简念白得知她修炼妖邪之法,极为厌恶。 他数次阻止余宁,希望她修炼正派功法。 待她终于炼出心魔稚型,简念白痛下狠手,尘染剑刺入她的腹部,临门一脚之际,余宁闪开了,剑锋堪堪擦过她的腰间。 余宁逃也似的离开了。 若心魔炼成,修士将再也无成神之可能,且百年之后,不可入轮回,永世不得超生。 简念白不觉得自己做错。 但余宁只知道,他在妨碍她。 她扑腾于泪水涌成的泥淖,一次又一次的深陷,肉体与心灵皆受折磨,活在无尽的痛苦里。 她的生命只剩下妒恨。 解除误会 简念白所为,并非全然没有作用。 余宁逃离生长的家园,她已是万人嫌恶的妖女,躲躲藏藏,餐风宿露,穿梭在黑市中,和魔修、妖兽打交道。 心魔未成熟,被简念白大伤,型态几乎溃散,反噬着她的经脉,余宁无法,只能放弃修炼《混沌诀》,心魔随着时间逐渐消散。 不被恶念控制,余宁才反思起修炼《混沌诀》这段日子,若非有简念白,她险些走火入魔,堕为魔修。 余宁只愿做正派修士。 《混沌诀》不练了,她想提升修为,只能依靠丹药灵石堆砌。 她找到张顾,求他为自己炼製凝婴丹。 此后,迎接她的便是一条漫长的,走向死亡的路途。 简念白在她暗杀姚桃不成,遮遮掩掩挡着毁容的面颊时,冷静而失望的看着她。 他修习无情剑道,对生离死别,毫无所感,不会心痛,也不会不忍,对万物一视同仁。 他是个温柔的人。 但他的温柔,从不包含一丝自我。 余宁恨他的温柔。 可同时,又深陷其中,无可自拔。 - 简念白受了重伤,笑容仍是那样柔情似水。 他高冷,不近人情,但同她说话时,常常笑。 尤其在她难过的时候。 他好像知道,自己的笑容会让她心软。 余宁后悔下山了,她只想离开姚桃和青城子,没有想害到简念白。 她只误会师兄违背他们的约定,没想过他从未忘怀。 那前世呢?她让简念白吃闭门羹的每一次,他是不是就默默站在门外,期待把约定履行的那一天? 但还没完成约定,她就自甘堕落了。 悲从中来,她抱着铁栏杆大哭,哭得肝肠寸断。 简念白在一旁听的心慌意乱,挣动铁鍊,身体很痛,但他恍若未觉。他不知如何安慰,只能一直重复着“不哭?不哭?” “怎么哭了?很痛吗?师兄储物袋里有伤药,拿得到吗?” “师兄是大笨蛋!”余宁怒捶铁栏杆。 她气啊,气死了。 气她自己怎么这么固执,怎么这么蠢。 他分明?从未抛弃她。 他失望的一直是那个堕落的余宁,那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余宁。 不是她的修为,不是她的容貌。 在她毁容面目全非时,他仍然直视她的眼睛,目光炯炯,如同他的尘染剑,高洁璀璨,能看透人心中的丑恶。 彷彿她所有报復的恶念,在他面前都是一阵风,穿堂而过,幼稚的不留痕迹。 余宁默默哭了好一会。 擦乾眼泪,给简念白连施了好几个净尘诀,把他洗的乾乾净净,一尘不染。 又拿他储物袋里的丹丸伤药一股脑的用在他身上。 做完一切。 她蹲在一旁,不理他。 简念白感受到她的倦怠,轻声道“余宁?师妹?” “嗯?” 她把那颗该死的玉蛟珠攥在手心。 简念白笑的很轻“师妹喜欢什么首饰?要不要炼成灵器?若是有命出去,师兄给你做。青山派没有了,师妹想去哪落定?还是要云游四方?都好,师兄都陪你。” 余宁还在难受,闷闷地道“我不要首饰,也不要灵器。” “那师妹想要什么?” “要完完整整的。” “一整颗玉蛟珠?” “嗯。” 还有他,完完整整的他。 简念白摇摇晃晃的笑着,好似再也撑不住了,声音渐弱“师妹的喜好?真难懂?” 他昏过去了。 余宁越过铁栏杆去勾他的衣袖,倦意渐浓,少顷也阖上双眼。 - 不知睡了多久,醒来时,刹莲美艳的脸大剌剌的在她面前,笑靥如花。 “呦~”她狡黠的笑着,看她牵出铁栏杆的手“没想到还是对小情人?” 余宁猛吓一跳,收回手,戒备的看着刹莲“你想做什么?” 她没有正面回答,反而说起毫不相干的事。 “你知道我这双修大法,修的是什么吗?” 余宁奇怪的看了她一眼,还是答道“採阳补阴。” “没错。”刹莲眯起眼睛“就是採阳补阴。” “但也不止採阳补阴,我进行了血祭,透过阴阳重合阵,阴阳相合,夺取修士精元。” 余宁大有体会,此阵玄奥她已见过几次。 但她想表达什么? 便见她随手指向简念白“本宫主修行双修大法多年,内里阴寒,最忌讳的,便是这种纯阳之体。” “但若是能顺利採捕,便能修为大涨,功法大成!”她双目睁圆“就差一点,我就差这一点!” 余宁背嵴发毛。 “这小子纯阳之体,天生剑心,所以才能修炼无情剑,不畏淫毒,不为情所困,他的体质与我相剋,我奈何不了他。我本来想,这么一个大馅饼就在眼前,看得到吃不到,真是可惜。” “可现在有你了。”她反手弹出一道劲风,简念白受击,从昏迷中醒来。 “唔?”他清醒,看到刹莲,死命的在铁鍊下挣扎“你想做什么!” “噗嗤?” “小情人还真是心有灵犀。” “小处男,本宫主可是忍你很久了,若不是你体内的纯阳之力精纯,早把你个固执的蠢玩意儿剁了喂狗。” 刹莲行到简念白身边,捏住他的下巴,给他松绑“这样吧,本宫主给你个机会,跟这位小姑娘双修,我就把你的眼睛还你。” 余宁睁大双眼。 简念白倒是一点都没有犹豫“你休想!” 他宁死也不要做这种事! “啪!”刹莲抬手给他一巴掌“给脸不要脸,那好,我不能强迫你,难道还不能让你自愿了?” 囚笼再度落锁。 蓝色的幽火似乎燃的更旺盛,刹莲放出数隻余宁见过的那种蝴蝶,但又有些不同,牠们赤身雪白,翅膀看上去有些粗糙,像是裹了一层粉末。 蝴蝶扑扇着飞入监狱,肉眼可见的,简念白丝毫不受影响,而余宁闻到熟悉的气味,淫性大发。 又是那该死的淫毒! 刹莲甚至好心的解释一番“此毒是我跟赤蝶合作时得到的,一千人的骨才能炼出这么一隻蝶,可珍贵了,你们要好好用啊!” 一千人的骨! 这淫毒竟是修士尸骨做出来的! 余宁简直要吐了,但她的身体不给她反应的机会,那浓烈的剂量让她头脑昏沉,下身的花穴一汩汩的流水,像失禁一样,忍都忍不住。 她面颊潮红,乌发汗湿在鬓上,不过片刻她便满身大汗,通天的热气让她难受的呻吟出声,丁香小舌像小狗散暑一样伸出口腔,大口大口的喘息着。 刹莲看她这模样,心情大好,睨了简念白一眼,可惜道“小姑娘可真漂亮啊,我都想收做徒弟了,可惜你眼睛没了,欣赏不到。” “你对她做了什么!” “没什么。”刹莲的笑声消失在空中,她身形一转,鬼魅般的离去了,只馀下两名魔修看守,她吩咐道“等那两人受不住了,就把阵法打开。” “是,宫主。” 阵法?阵法? 阴阳重合阵? 刹莲要借她的身,破去简念白的元阳,夺取他的纯阳精气。 可恶? 她又害了他?? 余宁四肢绵软的没有力气,花心痒的像有万千蚁虫在爬,水流如涌泉,那魔修刚走出一段距离,她就受不了的扯开下襬,二指插入小穴,疯狂的自渎起来。 “余宁?余宁!你怎么样!回答我!” 简念白只听得到空气中的水声,不知她淫秽的在自渎,他得不到回应,心下害怕,抓着栏杆,直勾勾的看着她。 他看不到她。 可她清清楚楚。 囚室就这么小,一杆之隔,简念白清俊的容颜满是关切和焦急,他无比担心自己。 可越被他盯着,她的快感就更强烈,潮水般的情慾吞没她。 ——— 怕正文没解释清楚,下面补充一点无情剑法的资讯: 只有纯阳之体才能修习无情剑,修士修炼越久,感性会逐渐被抽离,年纪越大越无情。 虽然说是无情,但不是不跟人交流,冷冰冰的那种。跟一般人一样会哭会笑,有情绪波动,只是比较少有起伏。 师兄外在高岭之花,可本性有点烂好人,不捨得看人受苦,会英勇就义、义愤填膺,也为好友出生入死 。 他很有母姓光辉(?)余宁小的时候孤苦无依,所以他温柔呵护她,而长大后男女有别,他遵守身体界线。后来的姚桃也是如此,所以两个女孩都被他的温柔属性掳获,却又爱而不得。 然后姐妹两又互相误解师兄喜欢对方。 讲难听点,师兄就是个毫无知觉的中央空调,因为缺乏感性,所以无情。 他最无情的点在于分离时,并不会感到难受,或受情谊所扰,而是能完全客观的评判一个人。 比如余宁是正道修士时,他愿意哄她,帮助她。 见到青城子忽视余宁,也为她感到气愤。 但当余宁修行魔功,无情剑意使人心思纯正,灭妖除魔,他受心神所引,厌恶妖魔,所以对余宁很失望冷漠。 简言之就是断捨离很轻易! 痛苦 滴滴答答的水声落在囚室,人去楼空,囚室变得落针可闻,女人抑制的呻吟飘入耳畔,迟钝如简念白,此刻也察觉了什么,刷地面色铁青。 他手忙脚乱,虽然看不见,但还是闭上眼,转过身,急切的摸索上身,掏出一瓶瓷罐,道“师妹!师兄这里有清心丹,可静神宁心,你快拿去用。” 简念白纯阳之体,不畏淫毒,不知那赤蝶之毒霸道无比,寻常手段根本无法缓解,只有那霄凌派药老炼製的解毒丹才能完全根除。 余宁艰难的呼吸空气,眩晕,周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,她深深地沉入毒物的作用中,耳朵像被水堵住了,什么也听不到。 “师妹!师妹!余宁!”简念白久久不得回应,维持不了礼节,拖着伤躯扑向铁栏杆,无力的手指掰着铁杆,他想穿过铁栏杆去余宁那边,他听不到她的声音,只能乾着急。 可是无能为力。 简念白望向自己的双手。 入眼是一片虚无。 他知道他的手、眼,全都毁了。 他忍住心底发寒的苦涩,朝余宁高声道“师妹!过来师兄这边!师兄帮你!” 总归双手已经毁了,再纠结于无情剑也毫无意义,他不做扭捏矫情之人,是他能力不足,才会落魄,不是刹莲,也会败在旁人手上。 他还有许多话相同他的师妹说,绝不能让她死在这种地方! 简念白目眦欲裂。 他是她最可靠的大师兄啊! “大师兄!你果然最可靠了!什么都难不倒你!” 年幼的女声闪过简念白的脑海。 两人一起偷熘下山,女童接过他做的雪花糕,笑的灿烂。简念白弯起眉梢,轻轻拍掉她肩上的杂草。 他温吞的落下泪来,惊愕的抬手,摸到温热的泪水,片刻失神。 自从修炼无情剑道,他不知有多久未流过泪了。 练剑多年,他的心早已如磐石,他道心坚定,长久的分离乃至死亡都不能左右他。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能让他动摇的事。 可究竟是为何,他会落下泪呢? 简念白阖目,灰暗的眼眸攒泪“师妹?对不起?都是我的错?你会这么痛苦?都是我的错?” 他的宁死不屈,换来的居然是师妹的痛苦。抓着栏杆的手发白,刺破了肌肤,鲜血涌注。 “如果不是我?你也不会被逼迫做这种事!” 简念白撕心裂肺,一股脑的将话倒出来。 “对不起?我不知道你这些年一直被师父忽视!不知道你筑基失败!不知道你离开青山派后,究竟遭遇了什么?” “我是个不称职的师兄,不称职的家人?” 余宁曾说过,她被家族抛弃了,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。他也是,低贱的出身让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生存的权利。 “那我们拉勾,以后就是彼此的家人啦!” 天玄白银坚韧无比,尘染剑与霁雪剑,相应而生。 少男少女手持利剑,互诉衷肠。 双剑闪耀,旭阳之下,男女的眼眸却胜过剑芒、胜过阳火,金黄的发丝在飓风中更迭,缠绕斩不断的缘。 简念白摀住脸庞,泪水和血液融花了他的脸。 “我什么都没有做?让你孤身一人面对痛苦?对不起?真的对不起?你不要原谅我?永远不要??” 他无颜乞求她的谅解。 “可是余宁?你说过的,你说只要我们相互扶持,总有一天会站上巅峰。” 初入门时两人意气风发的话语,他牢牢记在心里。 “青山派没有了?余宁?我不能失去你??” “所以?看在曾经的誓言,这些年相处的份上,暂时忍耐一下吧。” “和我双修吧?我们结为道侣。”简念白无力的靠在铁杆上,双目热的发疼。 余宁没有回答。 她的意识沉沦在识海里,依稀听见“咚咚咚”的声响。 “咚咚咚。” “咚咚咚!” 是裴烛,他在敲她的脑壳。 好吵。 余宁紧皱眉头,极力调动灵力压制体内的淫毒,可不过是螳臂当车,以卵击石。 她的灵力快要乾涸了,再不与人交合就会死。 可她?不想亵渎简念白。 余宁头疼欲裂,妖王还把她的脑袋当蹦床。 “你在做什么?插他啊!纯阳之子,大补啊!” 裴烛在她脑海飘来飞去。 余宁受不了他,忍不住出声大骂道“闭嘴!” 女修的怒喝响彻囚室,掷地有声。简念白误会了,悬着的心重重摔在地上,万箭鑽心似的疼痛。 他茫然的垂眸,捲翘的睫羽一颤,唇瓣紧抿。 也是,他现在这个样子,一定很丑陋、很粗鄙,师妹那么爱美的人,肯定讨厌他了。 他又是那么的不知所谓,薄情寡义。 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和她结为道侣。 简念白弱弱的用气音说了一句“?对不起。”? 余宁知他误解,出声欲言“不?不是师兄?”裴烛却忽然在体内乱窜,把她的识海搅的翻天复地,余宁只好屏住气,耐过那一阵翻腾。 裴烛憋着笑,没入余宁丹田,修士丹田七寸,是灵力泉源,既是根源也是弱点,不会轻易让人触碰。 可余宁神魂虚弱,让裴烛有机可乘,在她的丹田磕磕碰碰,捣鼓着什么。 他大功告成,写下无数鎏金字句,烙印在她体内,挥汗道“这是完整的《合欢赋》去,把这个交给他,你们一起练。” 余宁豁然开朗。 是啊,《合欢赋》这套逆天的功法可用! 她又问裴烛“你怎么不化成人形帮我?” 裴烛嗤之以鼻“傻了吗?吾现在只有元婴修为,那女魔头捏吾像捏蚯蚓一样容易!” 但他又点头肯定道“不过多亏你积极的练功,再过不久吾身上的祓灵术残秽便会消除,吾回到原本的修为,就能救你们出去。” 裴烛妖异的红眸流光一闪。 余宁没有多疑,奋力支起身体,去找简念白。她握着他的手,把软绵绵的手掌牢牢牵紧,秋眸明媚,灿若星辰,胜过万千烛火。 “师兄,我们双修吧!” ——— 师兄:(委屈) 破身(h) 简念白尚在懵懂之际,便被余宁扒了裤子。 她絮絮叨叨说道“师兄,接下来我教你的心诀,你一定要记清楚了,等会我们双修,你就一边练功。” 余宁教给他《合欢赋》的心诀,简念白记忆力惊人,一遍就记得清楚,他正欲復盘,下身即传来陌生的凉意。 女修在他身下努力耕耘,翻出他从未示人的阳物,握在乾燥的掌心撸动,一股快意窜上尾嵴骨,简念白从惊诧中回神,猛地往后一跌。 阳物从手中脱离,余宁一愣,定定的看着双腿大开,跌坐在地的简念白。 “嘶?” 他疼的倒吸凉气。 “师兄。” 一杆之隔,简念白不愿,她也不能强迫他。 “师兄不愿帮我?” 简念白从地上翻起,磨蹭着凑了回来“不?不是的?我当然愿意!” “但?你?你你?别摸?” 余宁赧然,她方才太着急了,如此猛浪,师兄定是吓着了。 “那师兄你?自己来?” - 囚室昏暗,幽光阴影微动。 简念白靠在栏杆上,羞涩的撸动肉棒,双重刺激下,浅白的茎身浮上一层嫩红。他很少自渎,少有几次不过是在沐浴时,顺带玩弄一遭,让流水带走快意,他脸皮薄,眼下这般被人盯着,简直让他羞愤的难以抬头。 简念白庆幸自己看不到。 若是让他和师妹对上眼,他会羞的想死。 赤红的龟头坠在玉白的阴茎上,像一颗含苞待放的花苞,马眼吐露晶莹的水液,随着他的动作,越流越多,有几分漂亮,余宁看直了眼。 视线恍若实质,在他身上灼烧 他知道她在看他。 “师妹?好了?” 简念白垂眸,手下动作一顿,完全挺立的肉棒在半空中弹跳,拍击在小腹上,鼓譟着。他害臊的遮住面庞,桃花似的眼角绯红,衣衫包裹的严严实实,只露出身下一柄弯刃。 明明害羞的想鑽到地里,却又挺了挺腰,把肉棒送至她面前。 欲拒还休,更色情了。 余宁克制的嚥下口水,抬臀,将那肉棒含入小穴隙缝,早已湿的一塌煳涂的肉穴争先恐后的缠上肉柱,肉棒刮蹭着,缓慢没入小穴。简念白初经人事,陌生的快意席捲他的大脑,一声声喟叹下,胸腔颤抖,腿根都在莫名的发软。 “唔?师妹?”汗珠自修长的颈脖滚落下来,没入衣襟,炽热无比,那吸附他的肉穴使人无比快活,置身云端。 余宁见他这副模样,夙愿已成,本该高兴,可心中却萦绕着一股莫名的悲伤,那股愁思挥之不去,她也想不明白。 她对简念白爱而不得百来年,而今如愿以偿,却仍未解心中之渴。 那些思来念去,辗转难眠的夜晚,永远不会散去。 她睫羽轻颤,指尖有些发冷。 “师兄,亲亲我?” 明知他看不到,余宁犹自睁开泪湿的双眼 直勾勾的盯着他。 简念白先是一愣,接着没有片刻犹豫的俯下身。 男人的气息晃过颊边,温热的唇瓣落在眼角,随着他一声“不对?”又往下落,这次落在下巴、唇畔,一番辗转,终于对准嘴唇,双唇相贴,余宁的心像垂死的花苞浇了水,倏地绽放。 他下身寻了寻方位,忍过那蚀骨的快意,顶入宫胞,伸出手与女修十指相扣,卖力的顶弄她舒服的地方。 余宁呻吟着,两人身高有落差,她需要努力垫高双腿才能勉力不让肉棒滑出,如此一来,硬胀的龟头没入深处,插的更深了,咕啾咕啾的水声响彻在囚室,被他操出的淫水沿着腿根哗啦往下流 两人插干起来,一段时间后肌肉男魔修巡视一遭,见两人若无旁人的交欢,高举火把,高声说道“他们中计了!启阵!” 机关转动的声音响起,刹莲不在,魔修调动各处枢纽,往墙上某处一敲,墙面龟裂,熟悉的阵法俨然露出,他拿出数隻蝴蝶献祭,很快,阵法吸纳血液,红光一闪。 阴阳重合阵启,那魔修还不走,留在原地监视两人。 两人间阻隔的铁栏杆被放下,余宁和简念白对视一眼,佯装情迷意乱,紧抱着彼此,简念白将她拖起,门户大开,白嫩的腿挂在腰间,性器重重的狠插起来。 余宁故意高吟“啊?啊~师兄?师兄插我啊~狠狠的肏进来啊?要去?要去了~” 魔修见此,面色铁青,呸了一声“狗男女!”罢了衣袖一挥,头也不回的走掉了。 两人俱是松气。 余宁梗着脖子,快被插窒息了,还不忘提醒他“师兄?心诀?” 简念白点了点头,运转起《合欢赋》,顿时交合处施发滚滚热流,天地灵力纷涌而至,往周身经脉奔去,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便在庞大的灵气中逐渐癒合。 越是运转功法,体内的灵力就越充沛,不仅双臂不再疼痛,连眼睛也隐约回复光明。 他惊慌失措“师妹,这是什么邪门功法?” 余宁摇头“不是邪功,《合欢赋》是正经功法。” 《合欢赋》?居然还有名字? 简念白半信不信,余宁不会骗他,可这功法确实古怪。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,阵法已成,简念白只得暂时放下疑虑,快速抬腰操干。 修士交欢,阴阳重合阵与《合欢赋》双重运转,磅礴的灵力涌现,恰恰相抵,而藏在黑玉扳指内的裴烛,修为蹭蹭上涨,妖异的红瞳缩成细长一条。 - 两人苟合了一夜,值班的魔修换了两轮,起先他们还会不客气的朝两人冷嘲热讽,久了便感觉无聊,在一旁偷懒打哈欠。 余宁弓起腰,半伏在栏杆上,抬高臀部让简念白扶着肉茎从后面操入,他缓慢松动腰肢,让快感潺潺堆迭,抓握女人圆润的双乳,一下一下入的极深。 男人在这方面无师自通,挑逗着她的奶球,将顶端的茱萸扯的颀长,又放开,两隻大乳颤巍巍的晃动,他贪婪的汲取女人后颈的香气,要将人吃拆入腹般舔舐着,一手两人探入交合处,找到那点勃起的花核,轻柔转动。 上下齐攻,酥麻的快感蔓延全身,余宁的腰身妖娆如水蛇,将胸挺的更高,腿张的更开,让他揉奶摸穴。 这姿势?简念白沉溺情慾中忽地清醒,想到那曾在留影石内看到的画面、听到的声音,身下一顿,甫又加速操干,余宁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戾插的一颤,小腹绞作一团。 萦绕在脑海挥之不散的声音、数个日夜更迭的烦恼,扰乱他,分明知晓那不是自己该干涉的事,却仍忍不住的想要一个答案。 或是?一个反驳。 “啊?师兄?操的太狠了?慢些?慢些?”余宁被他操的浑身发软,低声求饶。 简念白却异常的沉默,抓着她双腕,后入的极深,两团沉甸甸的卵囊拍打在花户上,搅出一团团白沫,银丝拉扯,每次拔出都牵扯不清。 余宁只觉得自己快被他操晕了,五脏六腑都在颠簸,不明白师兄为何那样。 他越战越勇,有伤亦无伤,粗长的肉棒进入狭窄的宫胞,粉嫩的花穴被他操干的红肿,阳物已到了最深处,却还要寸寸侵入,宛若要将炽热的卵囊一併挤入,穴口被撑的半透明。 销魂窟绞紧肉棒,简念白被吸的舒爽无比,一波快过一波的挺腰操干,最终伴随着一声声高吟低吼,浓白的精水射入湿嫩的小穴。 余宁承受了他狂风骤雨般的情慾,浑身酸软,站也站不稳,只能喘息着半倚在男人胸口,他的双臂将她锢在怀中。 男人的粗喘在背后震盪。 “小骚货??” ! 他怎么会? 余宁吓得花容失色,转头看他,便见简念白双目赤红,朦胧的神色似有怨怼,玉白的耳根都红透了,滴血一般。 “师兄?” 他咬唇,内心天人交战,最后还是抵不住内心那股无名的火气,问道。 “那个这么叫你的人,是谁?” 他都看到了?想起那块留影石,余宁整个人都不好了。 该死! 没想到她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! 无情剑死 余宁耐不住简念白执着的眼神,将遇见裴烛一事,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。简念白听完事发经过,垂着头,本就灰暗的双眸又黯淡了几分,比起囚室泥灰的壁岩,他的眸子更是黯然伤神。 他指尖缠绕细细密密的伤痕,那手轻轻复在余宁手上,和她形成鲜明对比。余宁心疼,正欲输送他灵力,被他拒绝了。 他声音放的极轻,像那山涧小溪静默而下的流水,冷彻中亦有柔情。 “对不起?师妹?都是我不好?那时候我怎么不在门内呢?”他将余宁拥入怀中,抱得很紧,胸膛温暖,余宁亦回抱他。 “若是我在?若是我在你身边的话?” 她轻拍他的背“别道歉,这不是师兄的错?” 简念白捉着她的衣角,许久不见,拥抱的动作有些笨拙,他踯躅许久,试探地问“那条蛇?妖王?有没有欺负你?” 余宁一愣。 欺负吗? 也许有吧,裴烛既狂妄又傲慢,逼着她签订霸王条款,还将她难堪的底裤都掀翻了,让她痛苦鬱闷好些天。 况且在床上不知节制,粗暴又厚颜的一直要她,让她隔日醒来腰痠背疼。 但是? 余宁唇角勾起微不可察的笑意。 他竟是百年以来,唯一称赞她的人。 她不讨厌裴烛。 余宁缓缓摇了摇头“师兄,我没有被欺负,裴烛很好。” 简念白长眉一蹙,欲言又止。 却见幽火摇曳,胸口钝痛,森森刺骨的寒意没入骨髓,四肢经脉好似被拉扯、捶打,随时都要爆炸的疼痛。 “呜嗯?” 他疼的直不起腰,趴伏在地。 “师兄!” 冷汗湿了衣,好不容易恢復点血色的人霎时苍白如纸。 余宁心急如焚,慌乱的掏出许多丹药,挑挑拣拣,选不出合适的药物,快急疯了“师兄!师兄!你这是怎么了!不要吓我?” 方寸已乱,简念白却恍若早有觉悟,抬手抚摸她的面颊,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“没事的?师兄无碍?” 他很痛苦。 初阳破去,他再不是纯阳之体,很快,天予的能力就会被抽散、夺去,一朝一夕,他会丧失所有修为,回到原点。 别无他法,余宁只能牵着他的手,陪他捱过这一遭苦痛。 两人相偎着,幽火晃动,燃烧。 简念白周身白芒涌动,灵力如蒸气般逸散,腾腾炊烟上升,在空中化作一缕含苞的花。 他伸出手,指尖飘散的灵力没去脸庞。 “师兄?”余宁紧抓简念白的手,头垂落到他的身子里,怀抱的很紧。 她努力的去搆那缕缕白雾,可他们毫不理睬,怔怔离去,她一字一句顿道。 “师兄?我害你不能再练无情剑了,你可会恨我?” 余宁垂眸,她很自私,要利用他的身体满足情慾,但她不想要简念白恨她。 简念白只是摇头“生死有命,人定在天。今一朝是我的劫难,若能淌过皆大欢喜,若淌不过,也只是我的无能所致,无怨于你。” 丧失修为,他并不害怕,修士修炼短则百年,长则千年、万年,只要不怠修炼,不停止前进的步伐,世间之大,总能找到他的后路。 “师妹,你对师兄可有怨?” 余宁心脏载浮载沉,漫过一阵又一阵酸楚。 简念白的超然脱俗,总让她自相形秽。 余宁阖眼。 有怨。 她曾经怨恨过,埋怨简念白总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,埋怨他毁了《混沌诀》,让她失去报仇雪恨的希望。 埋怨他对谁都是那般温柔,让她执迷情网。 这下好了,他破身了,纯阳之体已毁,他不能再修炼无情剑法,他也将嚐到爱恨情仇、人间百态,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寒花。 他再也不能伤害她了。 他毁她的《混沌诀》,她坏他的《无情剑》。 也算是?两清了吧。 - 毒药谷。 喷腾的地热熔岩蜿蜒曲折,羊肠小径蔓草不生,这里是浮生仙境最阴毒的地方,万年前魔修大能身殒,背嵴骨血融于大地,生成毒药谷。 毒药谷寸草不生,一处蓬乱的茅草屋外却长满了艳丽的花骨朵。 一名男子步履轻盈的略过毒花,他身着宝蓝锦缎罗衣,头戴装饰着金银的玉冠,手上戴着上好的秀水玉镯,贵气逼人,与此地格格不入。 男子在茅草屋外站了一会儿。 屋内人感知到他的气息,抬手一挥,阴风吹开门窗,黑沉的臭气瞬间溢出,屋外那人掩了口鼻,他厌恶此地,却仍阔步走入茅草屋。 “恶童,你的丹药炼好了?”年轻男子微微一笑,折扇一展,挥散鼻息间难闻的气味。 他的笑意不达眼底,茅草屋的主人亦不欢迎他,头也不回,只顾着捣鼓脚边的丹炉。 鲜艳的花瓣渗出汁水,在丹火的燃烧下成为灰烬,连同丹炉内其他的奇珍异宝,一併化为乌有。 “切!又失败了!” 张顾一脚踹翻丹炉,任由成丹失败的灰烬烧毁地面。 喃喃道“果然?必须要九重天火?” 他仰头,看向锦衣男子“你来做什么?” 男子收起折扇,递给他一块鬼木所制的简牌“来给你送信。” 张顾看到简牌,震怒“给我滚!”猿臂一挥打开他的手,简牌落入馀烬中,毫发未伤。 “李明安,小心我毒死你!” 被唤李明安的男子笑而不语,只是捡起简牌,把它和堆积在角落里更多同样的简牌放在一起。 “鬼木珍奇,仅生长于妖灵屿海口,使用后不腐不毁,只认一主,主人在哪,它天涯海角都会到达。” 李明安眼角戏谑的挑起“这块鬼木在谷中徘徊已久,找不到它的主人,你有头绪吗?” “没有!” “哈哈!”他捧腹大笑,摸着笑弯的眼角,道“这么多年了,杨灵奚每年都以鬼木为战帖,也算是情根深种,你真的不去赴约吗?” 张顾想起那女人堪比蛇蝎的眼神,背嵴一寒,叁十年了,杨灵奚那女人像个疯子一样每年都给他下战帖,无论他躲到哪里她就是能找到他,泼妇一样喊打喊杀。不得已,他只能躲到这个穷凶恶极的毒药谷避难。 张顾揉着乱糟糟的捲发,嗤声道“不就是毁了个金丹,至于吗?她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!” “我就是不理她,能奈我何?” 李明安不置可否的一笑,拍拍他的肩“今年不一样,她准备了万妖阵,引渡妖兽,要踏平这座毒药谷。” 张顾的瞳孔倏地放大。 “你说什么!” “别担心,我的朋友,这次我也会帮你?你先看看这个。”李明安眸光一转,他的折扇是天价法宝,效用极广,连远在千里之外的景象也能显现。 折扇所挥出的光晕中,赫然是在修补禁制的鹤凌仙君。 “容弦?” 张顾惑道“他怎么在那里?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?” 李明安示意他看下去“你再仔细瞧瞧,右边的方石后面,站着谁?” “谁?” 张顾定睛一看,巨大的方石后,俨然是一名窈窕女子,那女子火红衣袖长扬如烟,有着全天下男子都会为之倾倒的容颜,却眼巴巴的望着远方衣袂翩翩的男子。 望眼欲穿。 “杨灵奚?”张顾挑眉,目光来回在男女之间,灵光一闪,敲了敲掌心“如来如此!李明安,你可真是恶毒!” “哪里敢当。”贵气的男修扬眉。 心中有了算计,张顾心念一动,一张暗紫色的卷轴从抽屉里飞出,他将它递给李明安,指尖一弹,一盒白泥落在桌上“写下来吧,这次你要什么报酬?” 李明安只是微笑,将所求之物款下。 引线 阴阳重合阵开启的第叁天,简念白的修为直下,几乎跌至与凡人无异。 余宁蹙眉,扶着他的臂膀将他担在肩上,心思飘散九霄。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 他的身体会撑不住的。 纵然有《合欢赋》辅助吸纳灵力,可说道底这本功法是蛇族秘术,于人修而言效用有限,不是长久之计。 期间刹莲来过一次,她心情甚悦,血红的长甲一指,两道白光射入简念白的眼眸,简念白復明,他失去双目一段时间,忽地乍明,并不适应。 “还你了,目的已成,本宫主不需要你们了,你们就在此地煎熬蹉跎,奄奄一息的死去吧!” 刹莲笑着扬长而去,她行过的遍地,亡骨尸皮。 魔修们随她离去,囚门落锁,余宁翻出一块灵石弹指射向阵眼,阵法既破,能量反噬,简念白赫然呕出一口污血,脏了衣袍。 “师兄!没事吧?” 余宁急切,简念白拭了拭嘴角“我无碍。”他现在连净尘诀都使不出来,但执起尘染剑,黯淡的剑刃砍向锁链,铿锵作响。 “师兄,没有用的,别浪费力气,小心伤着自己。”余宁无奈的叹息。 “可师妹,若不尝试,怎么知道不行呢?” “锁链是金刚岩所制,若是在从前师兄修为尚在,能调动尘染所有力量时,自然能破。可现在不过是白费力气,徒劳无功罢了。” 简念白放下剑,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,低目看着女修冷然的双眸,心头略感窒塞。 才不过分别月馀,一向依赖他的师妹像是换了个人,成熟又冰冷。 她变得冷漠了,也变得果敢。 人的眼睛是心灵之窗,他确定眼前的余宁就是他的师妹,可不知为何,透过她的双眼,他竟有种错觉,彷彿眼前之人不过一具空壳,内里早已换了个人。 简念白悚然,握剑的手紧了几分。 她不久前还抱着受伤的他哭泣,为他的痛苦动情。还用赤裸的双臂环绕他的颈脖,在他耳畔轻吟说着“师兄?亲亲我?” 都是假象吗? 简念白捂着胸口,那股陌生至极的空虚感让他心慌无比。 他这是怎么了? 无情剑破去后,各种奇异的情感从四面八方滔滔浪来,在他的心海四处撩起涟漪。 简念白不知的是,余宁重活一世,曾经百年漂泊流浪,受尽折辱的日子,早让她的心麻木无仁,纵使有心想瞒,那股自内而外的气质,终究是不一样了。 她喜欢她的大师兄,却无损她觉得眼前这个年轻的简念白懵懂无知。她只想赶紧找到逃出的方法,她还得把魏礼救出去。 不知他现在过的如何,是不是被吸成乾尸了? 余宁摇了摇头,不会的。 他这一世一定能活的比前世要久。她也会,他们一定不会屈服于命运。 那颗冥海夜龙珠还坠在腰间,和金饰挂在一起,叮铃作响。 手心一转,余宁翻出一方横仪,那是裴烛给的方角仪,地牢在心脉之处,外人难以察觉,想要出去,只能靠里外兼施,才能破坏。 方角仪乃高阶法宝,一分为二,需灌注巨量灵力才能使用。 余宁苦叹,若是能将方角仪另一半交给鹤凌仙君就好了,仅在一方施展,终究难以发挥方角仪的全部能量。 彷彿回应她的需求,哒哒脚步声由远而近。 幽影半掩,岩梯之下,长袍落地,一道黑影踏梯而来,他手中火把映照出脸庞,是陈淼。 囚笼内两人俱是一顿“陈师姐?” 陈淼掀开黑帽“师弟、师妹。” “师姐怎会在此?你也掉入魔修的陷阱了?”简念白不知陈淼方皓之事,目光忧愁。 曾经青山派大师姐,如今竟为魔修做事,她在师弟妹面前无颜,陈淼难堪的低下头,只道“师弟莫问,青山派已殁,都过去了。” 她拿出一张金灿灿的高阶防护罩,递给两人。 “宫主很快就要离开这里,万妖阵已成,届时万千妖兽渡海而来,将踏平大地,你们在此地不安全,这是我和宫主求来的,能起到防护作用,待妖兽离去,你们就离开吧!往后,我们再不是同门。” 她欲要离去。 余宁伸手抓住了她。 “师姐,能否看在从前的同门之情,帮我一个忙?” 她想把方角仪交给陈淼,陈淼看也不看,直接拒绝了“来此一遭已是仁至义尽,师妹、师弟,我已经不是正道修士了。” 陈淼坚持,走出囚笼。 她回首望着曾经同门的两人一眼,自嘲一笑。 她离开青山派后漫无目的的徘徊,原本方皓也一同被青城子撵走,他求着她再给他一次几会,莫要抛弃她,念着旧情,她答应了。 可方皓却是骗了她,一日露宿,他趁她熟睡之时,偷走了她的储物袋,一颗灵石也没有留给她。 陈淼望着磅礴大雨,终究没能忍住背叛的痛苦。 她并未放弃所有希望,辗转于各门派之间,希望能寻得帮助,可她根基已毁,难以修炼,没有宗门愿意要一个废人。 那时陈淼才发觉,普天之下,竟无她容身之地。 就在此时,刹莲出现了,她像有毒的罂粟一般,掳掠修士,夺他们的精元魂魄,所到之处风波四起,陈淼躲在石缝里,惧怕的战慄不止。 碎石被掀翻,美艳的魔修挑起她的脸,戏道“伤心人,伤心魂?” “小姑娘,来做我的手下吧,包吃包住。” 就这样,她跟着女魔头来到天崙海,她赐她染血的蝴蝶,她的修为突飞猛进。 她不是不知那蝴蝶用什么做的,可这世上只有刹莲愿意收留她,她自然不会拒绝她的好意。 她总有一天要回报这份好意。 同门之情已了,往后等待她的,是无间地狱,她决定追随刹莲的那刻起,就回不了头了。 余宁握着方角仪,若有所思。 陈淼就像前世的她,失去一切,自甘堕落,她的悲惨不过因那方皓所起,余宁不禁想,为了一个男人,值得吗? 还未想明白,方才陈淼走过的阴影之下,竟又出现一人,她一乍一惊的跑向她,把铁栏杆撞的铿锵。 “你是余宁对不对!你记不记得我!我是灵芽门的李娇儿啊!” 李娇儿见到救星一样,兴奋的大喊“就知道跟着那女人一定有好事!你有方法可以出去对不对?对不对!” 余宁和简念白对视一眼,简念白知趣的后退一步。 “我是有方法能出去,你要帮我?” “帮!当然要帮!” 李娇儿咬牙切齿“你是不知道那女魔头有多讨人厌!她居然灭了我的灵芽门!还杀了我爹!绑走了我的师叔师兄!”她滚圆的大眼睛里噙泪“这样还不够!她居然把我绑来当侍女!为她做牛做马!” 这谁能忍! 被绑架过来后,李娇儿就一直在找机会逃出去,方才看那陈淼鬼鬼祟祟,趁宫主不在偷偷跑来地牢,她察觉不对就跟了上来,没想到能见到那日逼退赤蝶的余宁! 如果是她,一定有办法逃出去! 李娇儿面色蜡黄,眼周青青紫紫,想来日子不太好过,两人最后一面是在赤蝶的巢穴,那时的李娇儿已经精神不正常了,现如今更甚。 她没讲几句话就气喘如牛,头锤铁杆,不停重复着“我要杀了她?我要杀了她!” ——— 碎唸: 虽然是炮灰,但还是交代一下,怕他们梦里找我索命。 其实这两个女性角色是用来提醒我自己的,她们习惯性的依赖他人,把生命的意义放在他人身上,导致自己只能随波逐流,毫无反抗之力,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人,我笔下的女主也不会。 可能塑造的不是很好,毕竟开文的时候就都在乱写orz 总之就是这样,写了七八万,比预期的长好多,终于快进入主线了,我要让女鹅变大强! 异样的情愫(微h) 囚室。 余宁将一半方角仪交给李娇儿后,运用《合欢赋》吸纳灵力,再灌输至方角仪中。 馀欢未散,方角仪所需的灵力缓缓上涨。 肌肤相亲,简念白紧紧抱住她的腰,衣袂随腰摆动,晃荡如水波,隐约露出的下身性器交合,行鱼水之欢,男女情事一旦开始,便难以回归平静。 欢愉数日,他们对彼此的喜好略有了解,快速攻城掠池,挑逗彼此,让慾火高涨的身子一次次洩出。 一条通体鎏金的黑鳞巨蟒出现在阴暗的角落,他摆动尾巴,百无聊赖的看着。 他已经看这对狗男女交媾叁天叁夜了。 裴烛啧声,鲜红的瞳孔不悦的缩起。 为什么,他会这么不高兴呢? 他头一次为自己的决定生出后悔的情绪。 是他把《合欢赋》交给她的。 是他把方角仪交给她的。 裴烛看向自己的身体,蛇身巨大,比起全盛期,有一半功力,已经足够他对付修真界那几个老不死的大能。 修为蹭蹭上涨,他很快就要回到化神期了! 只要修为恢復,他就不用再顾虑南北东西,一巴掌能把那女魔头拍死。妖灵屿近在眼前,他勾勾手指就能命令万千妖兽为他所用,踏平天下不在话下。 很快,他又会是一方霸主。 但他到底为何心情不痛快! 想不明白,裴烛乾脆翻身,不去看那亲密交合的男女,他们黏腻的吻声却仍传到耳畔,如玄天门的魔音,令人打心底的噁心。 烦死了! 裴烛把蛇身缩成一团。 但听那年轻男修低声柔情,喋喋不休“余宁?等我们出去了,就结成道侣好不好?师兄带你行游天下?我们做一对恩爱的散修?浪迹天涯?你喜欢去哪,我们就去哪?” “记得你从前便想回人间,现在人间已过去数十年,你可还想回去?你若愿意,就让师兄同行吧?你曾经在的地方,我都想看看?” 简念白抱着余宁纤细的腰,深深的挺进那幽闭的花穴,余宁环着他的肩,接受他不倦的顶弄,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力气,竟能以落魄之姿将她弄的翻天复地。 “师兄知错了?再也不离开你了?” 自从无情剑破,简念白便迟迟无法平息内心汹涌的情绪,那股情绪来的太急、太陌生,以至于他控制不住自己,眼泪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泪流满面,心里又酸、又甜、又辣、又苦。 他好像真的疯了。 被囚禁、被虐刑时他都未曾如此刻一般难受。 他的世界曾经只有无止尽的修炼悟道,可现在,却只剩下眼前的女子。 简念白不知道心里漫起的酸甜情绪,叫做动心。 女修细长白嫩的双腿环在腰际,赤足绷紧在空中,悬挂着接受他猛烈的操弄,奶白的双乳坠着红樱,他看的眼热,埋首将那圆润小巧的乳珠含入湿热的口腔,怕化了,怕弄疼了,小口轻舐。 “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?师兄不能没有你?” 他甚至想把她整个身子埋入自己的身体,揉入自己的骨血,让他们永世不分离。 余宁拿他没办法,只能让他抱着自己,诉诸情话。 她的心思早已飘远了。 若是在前世,她肯定会因他的温柔爱语,开心的跳起来,抱着他兴高采烈的接受。 已经不一样了。 她知道简念白是因突如其来的七情六慾而失控,他本就缺乏感性多年,一朝被丰沛的情感灌爆,一定很迷茫。 倘若等他整顿好心绪,结果发现他根本不喜欢自己,那时她要怎么办呢? 如果他心悦之人,仍是姚桃,那她该拿什么样貌面对他? 一个人的心思实在是太难猜。 她已经不是那天真无邪,一心追求师兄爱护的小女孩了。 有些爱就该细水长流,有些爱就该深埋于心。 余宁现在只觉得疲惫,甚至是厌倦。 她并未将简念白的话放在心上。 待她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,那粗长贯穿体内的巨物也弹射着喷薄,圆润的龟头顶入宫胞,灼热的阳精进入体内,全被她炼化为灵力,注入方角仪。 简念白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,心一沉。 为什么?师妹不回应呢? 难道只有他有这些想法吗? 抱持放手一搏的心思,他戳了戳余宁“师妹?” “怎么了师兄?” “和我结为道侣。” 余宁控制着方角仪,敷衍道“这个?晚点说?” 简念白难掩怒气,一口咬在余宁精巧的锁骨上,留下吻痕,余宁吃痛,这才正视他的眼睛。 “晚点是几点?” 澄澈的双眸湛如天水,直勾勾的盯着她,彷彿今日不得交代就不罢休。 他居然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,余宁心里好笑,抬手摸了摸他的脸,他气鼓鼓的样子别样的有趣,让她想起小时候。 余宁叹道“师兄,小师妹怎么办?” 简念白一顿。 小师妹? 啊,是姚桃。 简念白愣神,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个名字很是陌生,就好像她从未出现在他的生命中,又好像曾经出现过,但被不知何物硬生生剥离脑海。 简念白越想越头疼,乾脆不再去想。 “怎么忽然提她?” 这话说的,好冷酷,好无情。余宁不知简念白内心交战,只觉得他为人漠然,连心悦之人都能抛诸脑后,不过和她有了肌肤之亲,就移情别恋了。 她问话的语调不由带上微微刺意“你不是喜欢小师妹吗?” 简念白一头雾水“你怎么会这样想?”他摇了摇头,认真道“我没有喜欢小师妹。” “是吗?”余宁哂笑,她不相信。 况且,是或不是,于现在的她而言,已经没有意义了。 她只想赶快结束这一切,斩断乱七八糟的关係,去寻回本该属于她的命格。 简念白看不透她,心中忐忑。 “师妹,你的回答呢?” “师兄?先把方角仪启动,剩下的之后再说?” “不要,你不回答我我就不做。” 他意外的固执,两人拉扯不休。 一直摀耳的裴烛却是听不下去了。 一阵黑雾飞烟四起,充斥着整座地牢,余宁“呸呸”的挥着烟,下一秒,烟雾中款步走出一名裸体男子,体魄精壮,乌发长及腰,大大方方的展露胸膛。 一方锋利的下颌线,往上是桃花似的唇瓣,精緻且妖冶。 事发突然,余宁一时没反应过来,待回过神,抬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。 “等等!!” 雾气散去,简念白看清男人的脸,瞠目结舌,良久说不出话。 怎么会和他长得一模一样! “妖?”简念白想发声,却发现自己在庞大的妖气之下动弹不得。 裴烛看到他,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,原来他就是小人类的心上人,不管怎么看都没有他半个指甲盖来的优秀! “妖什么妖,没见过妖啊!”随即冷哼一声“没骨气。” “我来比较快!” 裴烛一脚踹开简念白,简念白碰到墙壁,立马变为一团光晕,他大为震惊,上窜下跳,要往余宁身前挡,裴烛讥笑出声,一把将光晕打入地底。 “滚一边去!” 裴烛洋洋得意,鼻子都要翘到天边,炫耀一般的勾住余宁的手,拉她入怀,捏她软嫩嫩的脸蛋,手感好极了,心中的鬱闷一扫而空。 “这样不就解决了?吾聪明吧?像吾这么聪明能干的蛇哪里找?” 余宁拭汗,她差点没被吓出个好歹来,默默挣脱裴烛,把简念白收入囊中“是是,妖王大仙天下无敌。” 裴烛一把扯过她压在墙上,濡湿的舌舔过耳垂,跃跃欲试“现在该换人了吧?过来趴好。” “不需要。”余宁一把推开他,把他那张和简念白如出一彻的脸推的远远的,拿起方角仪,指着指针下的灵力指标,道“已经满了。” 裴烛“?” 可恶! 打破 这日,天崙海终日平静的上空迎来一场雷雨。 困兽禁地,方圆百里处没有人烟,唯一一众,是五大宗门的弟子,围绕海域中央灌输灵力,修补破损的禁制。 他们身后即是黑如深渊的海水,水下是长着四隻手、八条腿的鱼龙,眼珠突突,紧盯着近在眼前的细皮嫩肉。 霄凌派弟子趁间隙聊起天。 “这片海可真够瘮人的?” “可不是嘛,又深又广,都是断崖峭壁,连海风都是腥臭的。” 那弟子吸了吸鼻子,腐败鱼血味冲入鼻腔,呛的人乾呕。 要不是宗门任务,他死都不会来这鬼地方。 “你说咱们在此修补禁制这么多天了,下去的人怎么没半个回来?” “八成是被女魔头吃掉了吧,你我也得悠着点,保不准等会儿就掉入海底,给妖兽当饵食了。” “别嘴贱!” 那弟子恶狠狠道,想起前天就有一名弟子耐不住好奇心,把仙君嘱咐的话当耳旁风,往身后悄咪咪瞧了一眼,那安分待在海里的鱼龙突然着了魔似的,冲出水面,在修士惊悚的尖叫下,一口把那人吞了。 他背嵴一凉却不敢回头,在天崙海的每一刻都如履薄冰。 他好想爹娘,好想师父,好想回到洞府怀抱温暖的床。 暴雨冲刷着他的脸,眼睛都睁不开,他抬袖擦了擦脸,苦道“好想回家啊?” “本宫主送你回家!” 不知何时刹莲出现在他身后,一推掌,雄浑的掌风轰出,那小弟子瞬间飞出几百里远,啪嗒一声落地,怕是连骨头都碎成齑粉。 “哈哈哈哈哈哈!”尖锐的笑声爆发在海面。 刹莲狂暴的连出数掌,她如今有出窍修为,残杀弱小修士不过弹指一瞬,事发突然,修士们来不及应对,顷刻之间,一众弟子纷纷碎裂,血雨腥风。 海面下的妖兽也若锦鲤捕食,争先恐后的争抢修士骨肉。 她单手拎着仅剩的一名倖存者,拍拍他口吐白沫的脸,问道“容弦在哪?” 那小弟子脸被她掐成猪肝色,喘不过气,艰难地用最后一丝力气抬手,指向上空。 手一收紧,小弟子身首分离。 刹莲抬头,暴雨森冷,刺骨的冰水如刀削。 泼墨般黑沉的天际线,数道圆弧绕境,光芒忽明忽灭,金线如梭针,穿刺天地。那名男子就如巍峨山峰,竖立其中,葱白玉指轻捻,玉绮琴铮鸣,又是一道金弧飞跃,旋转着参入阵法中。 飘然的紫衣在刹莲眼中燃起熊熊烈火。 她冷笑道“七神降魔阵。” 弦落七神降,梏中身消殒。 七神降魔阵乃浮生五大宗门共同研发,用以惩戒穷凶恶极之人的虐杀之阵! 他居然?将此阵用在她身上。 刹莲垂目,掩去心中酸楚“我在你心中?也算是有点地位了?” “这样也好?让我彻底心死!”一行血泪从眼角滑过,她展开双臂,幽冥炎火旋天入地。 顺沿飓风,在弥天雷雨中掀起滔滔热浪,直奔天际,喋血的蝴蝶漫天飞舞,鲜血直落,陷入地层中,一方由鲜血撰成的诡祕图样浮现于大地。深色的土壤失去生机,染血图腾熠熠生辉。 刹莲扭曲的脸上扬起笑。 叁十年积攒的痛苦与恨,将在这一瞬间得到解脱。 一阵对一阵,你死我亡。 - 另一边,裴烛毫无形象的半蹲在地上,身上披着余宁因看不下去他裸体而施捨的外衣,专心致志的捣鼓着方角仪。 弄着弄着,裴烛越发手忙脚乱。 轰隆隆,从天花板传来机关转动动声音,偶有几块碎石自顶上掉落,余宁恰好躲开一块碎石,见裴烛也搞不定方角仪,不免急切“还不能用吗?是不是坏了?” “不可能!”裴烛一言否定“这是吾花大价钱跟悟虚子那个老滑头买的,不可能坏!只是年久失修罢了,毕竟间置了五百年嘛!敲敲?敲敲就好了。” 说罢,带着怒气的一拳勐敲在方角仪上,沉寂许久的方角仪顿时精光一闪,轮盘上八卦经文转动,巨量灵力汇集成线,一股庞大的能量冲天。 天外的鹤凌仙君亦有所感,拿出那晃动不止,从无名女修那得到的法器,白光在天地间连成一线。 方角仪威力如雷,贯穿地下数里,打破地底宫殿。雨滴砸入囚室,面上忽然有水,余宁抬头一看,足见那叁尺宽的大洞。 也是此时,裴烛体内的祓灵术残秽瓦解,妖王体内的妖力洪涛般震撼大地,霎时天摇地动。 万妖阵被打穿一个洞,威力有所降低,刹莲心口一痛,呕出瘀血,怒骂道“谁!又是谁坏我的好事!” 骂声未落,暖阳炎日般的剑气自远处来,趋近于剑仙的磅礴剑势铺天盖地,万妖阵龟裂,一名黑衣男子如箭矢鑽出。 浑身破烂的魏礼费尽力气,终于抓到束缚松动的一刹那,调动全身剩馀的所有灵力,突出重围,无意间顺道破坏了万妖阵阵眼,做完这一切,奄奄一息的摔落林中。 余宁远远的看见他摇摇欲坠从天而降,脚下生风,向他奔去。 裴烛站在原地没动,看着女修的背影,将身上的外袍拉紧。 又逢 p o18.asi a 当余宁接住魏礼,被飓风吹到树林中,积厚云层如擂鼓震动,百里开外的妖兽蠢蠢欲动,时机一到便要群起攻之。 她护着魏礼的头,拿出陈淼给的防护罩,挡在一尊巨木之下,心口直跳。 高阶修士斗法,可不是她这样低阶小修士可以干涉的,灵力馀波撼天动地,一个不注意就会被波及,绞成碎泥。 万妖阵元气大伤,刹莲为抵抗七神降魔阵,只好放弃控制妖兽,她被困在七道金线中,火焰燃烧如莲,在雷雨中绽放。 操纵金线的男子居高临下俯视着她,眼中似有悲悯,更多的却是可怜的叹息。 鹤凌仙君年少结丹,眉目间还是少年样貌,双鬓疏朗,眼神平静如秋水,唇淡如樱色,烟紫的长老袍珠玉繁复,却衬的那张脸更加不食人间烟火,宛如真神。 细雨妄图落在他肩头,晶莹四溅,他周身灵力护体,滴水未沾。 无恶不作的魔修在他手下也不过蝼蚁。 素玉长指挑动琴弦,缦乐谱曲,宫商角徵羽,五音俱现,漂浮于天。宫字打出,坚不可摧之牢如大梵钟,妖魔陷入,无处遁形。 商字打出,诛魔神掌洪如天威,过于悬殊的力量,区区魔修根本不足为惧,仅用二字,刹莲被吸入七神降魔阵中,她用火烧,用刀攻,都打不破那金甲般的牢房,肉身在天威的惩戒下滋滋作响。 她疼痛的仰天长啸“啊啊啊!” 容弦不忍,顿下那虐杀之阵,言语慈悲“灵奚,回头。” “恨不能长久,苍天之下,恶人自有天道收之。” 一切都还来的及,他虽被赋予诛魔之命,但灵奚是他的师侄,只要她愿意放下屠刀,承担自己的罪过,那他就会停下这场闹剧,带她回宗。更多免费好文尽在:po1 8i n fo.c om 杨灵奚踏在血泊之中,嘲讽一笑,容弦所言,不过故作姿态,虚情假意罢了! 他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能,天下难逢敌手,没有人敢挑衅他,也没有人能打败他!他生来便是一帆风顺。这样的天道宠儿,又怎么会懂她心头之恨! 他心慈悲,可天道怎能解她心中的恶? 她才不可能回头! “容弦!你可知道那日输给张顾后,我经历了什么!” 容弦眉头一皱,杨灵奚即撕碎上衣,露出雪白的肌肤,他刚想闭眼,便见她抬手一抹,肌肤上浮出一层字样。 穿血的皮肉下,疤痕累累,尽是污言秽语,佈满全身。 容弦瞳孔微缩。 杨灵奚回忆起不堪的往昔,指甲掐进皮肉也不觉得痛,恨道。 “张顾碎我金丹,让我修为尽废,经脉断毁!亦不满足!偏要用丹火馀烬在我身上划上九九八十一句秽言!你说如此深仇我如何不报!如何不恨!” 杨灵奚目漏凶光,炎火雄烈。 碎丹之火将她的道心一併烧去。 剜肉之苦将她的尊严、荣耀全数抹除。 “我如何能以这幅样子回霄凌派?如何能以这幅样子苟活浮生界!” “此仇一日未报,便一日是我心中魔障!若能报仇雪恨,就算要我死无葬生之地我也义不容辞!” 那双潋灧的眼睛瞪的极大,严声道“容弦?你若是执意要阻止我,那就来啊!杀了我!还这天下大道一个太平!” 容弦眉头深锁,抬手抚琴,冷道“执迷不悟。” 灵力轰然,弦音琤瑽。 角字打出,穿破杨灵奚的肩头,血水瀑布般泉涌而出,她无力的仰倒,仅剩下一口气,被金线紧紧缠绕,捆作一团。 容弦收起玉绮琴,指尖钝痛,他将杨灵奚吸引近身“你不会死,回霄凌派后,这条命的下半辈子都要为你所做之恶赎罪。” 杨灵奚在他手上,双目失神。 雷雨瞬间止息,红光照耀大地,刺目至极,容弦被那红光扎眼,抬袖遮挡,忽然衣袂下梭过一阵妖风,残影重迭。 一隻鲜红的妖物从他足下掠过。 “何物?” 那物急降而下。 巨伟的妖兽振翅,身形巨硕,黑红交间的斑纹。 翅膀下是一名女修,她背嵴骨裂出两道大口,不属于修士的妖兽翅膀硬生生长在肩胛骨上,诡异的很。容弦认得她,是方才拿给他方角仪的女修。 容弦一把将杨灵奚护在身后,低语道“赤蝶。” 斜眼一瞥,果见杨灵奚惨白的小脸面露笑容。 她喃喃自语“若不能手刃仇人?那我就让这世间变成无间炼狱?” “荒唐!” 容弦心中气来,好不容易除去赤蝶巢穴,她竟一次又一次与之勾结,甚至将魂魄献祭给凶兽,可真是要将这修真界翻天复地! 余宁睁目,艰难从防护罩鑽出,看到背后长翅膀的李娇儿飞向万妖阵,心脏急速跳动,下一秒就要骤停。 她疯了! 好好活着不好吗!为什么要作死!- 李娇儿将魂魄献祭给赤蝶,换来短暂而强大的修为和翅膀,目标明确的飞向万妖阵阵眼,她口中嗫嚅“杀了她?我要杀了她?我要杀了所有人?” 怀中破碎的玉佩染了血,不復以往纯净。她的爹娘、同门师友,整座灵芽门全毁在女魔头手下,从来到此地的那一刻起,她便暗自发誓,一定要杀了她! 赤蝶的妖翅已深入骨髓,侵蚀她的神智,李娇儿精神失常,双眼眼白佈满红血丝,瞳孔漆黑,皮肤被青筋佔领,口腔也长出尖牙,像是一头野兽。 赤蝶的元神附着在她的灵魂上,咯咯诡笑。 只要将这愚蠢修士推入万妖阵中送死,他便能汲取阵中魂魄,重塑肉身,等他掌握了所有妖兽,最先的就是把那关他五百年的霄凌派踏平了种花! “不妙?”容弦低骂一声。 若让他重启万妖阵,将回天乏术! 容弦足尖一转,空气瞬间裂为两半,一道劲风打出,朝李娇儿劈涌! 飞翔中的李娇儿察觉空气中波动,想逃却逃不开,眼看就要被容弦打落,身后的翅膀却突然有了自己的意志般,振翅高昂,一阵鑽心蚀骨的疼痛来袭,李娇儿尖叫出声,翅膀生生剥离,而她,则被抛到半空中,正面挡下那道劲风。 “啊——”来不及反应,化神期大能的掌风打在身上,李娇儿的肉身在半空中炸开成血雾,魂飞魄散。 “哈哈哈哈哈!”赤蝶狂放的笑声充斥大地。 那对翅膀没入阵眼,血影辉华。 容弦低喝,旋身,也遁入阵眼- 天崙海上混沌云层间,一道裂缝虚空中现,两名男子并肩走出。 余宁眼尖的注意到两人,展开神识探去,两人的修为皆远高于她,面容模煳,但她一下认出了张顾那头糟乱的羊毛卷,而另一人的身形熟捻,好似在哪儿见过。 李明安摇着金扇,悠然说道“没骗你吧,修士魂飞,聚集于眼,万妖阵毁前只进不出,此刻正是除掉容弦的大好机会。” “恶童,动手?” 浮生界大能,除了剑仙灵焕,就属容弦最为棘手,若错过这一次,机会几千几万年都不会再有。 张顾和容弦无怨无仇,但要想掌控修真界,总有一天要和他对上,必须早日将劲敌除去。 折扇收起,张顾亦下了决心,扭着脖子,从领襟中翻出一枚丹鼎。 那丹鼎不过手掌大小,金铜身五角柱,看上去袖珍小巧,张顾斜嘴一笑,将丹鼎高举,口中念念有词,像诵经,像诅咒。 丹鼎赫然变形,近千倍的放大。 “去!” 沉有千金重的丹鼎魔气缠绕,数种阴毒浸泡过的妖器宛若巨型鬼怪,向那阵眼俯冲。 与赤蝶搏斗的鹤凌仙君正施术消灭孤魂野鬼,方捉到那狡诈凶兽的一缕元神,光线一黯,妖器砸来! 余宁怀中的魏礼赫然惊醒,看到这一幕,忘了身上的疼痛,跌跌撞撞的想要扑过去“仙君!” 方隔数里,魔气震盪! 却是杨灵奚抢先一步,以肉身阻挡丹鼎,背影在庞然大物下显得单薄无力,容弦回头,女人纤细的腰在眼前截成两半,鲜红血团炸开,扭曲的半身垂落,她面上挂着空洞的笑意。 温热的血液溅到容弦脸上。 “灵奚?” 火精魄 丹鼎缓下,容弦一掌击出,将之碎为粉尘。 “灵奚!” 他接住掉落的杨灵奚,手掌贴在斩断的部位,源源灌输灵力。 “灵奚?再撑一下?你再撑一下?我带你回宗?” 容弦欲要起身飞行,杨灵奚抬手拦下了他,艰涩的说道“撑不住了?容弦?” 她横腰被斩,神仙来了都救不回来,命不久矣。 杨灵奚疲惫的眼眸中,似有解脱,她缓缓扬起笑,咽道“能死在你怀里?也不算?太悲惨?” 她居然还有心思玩笑,容弦拧眉。 “别说了,灵奚。” 容弦抬手,丝丝灵力传达,让她的身体不那么疼。 漂浮在天空上的张顾见容弦没杀成,有些气恼,不过杀了杨灵奚也不错,至少往后年间,他不用再畏缩毒药谷,被她的鬼木吓得不敢出门了! 他高兴的插起手。 “李明安,走,去拿你的意涣丹。” 张顾两袖飘飘,神彩奕奕,转身踏入裂缝,李明安紧随其后,尔尔间,一道视线如芒刺背。 李明安扬眉,探开神识。 在树影间寻了一会儿,在一颗参天古木后,找到了那道视线的主人,是个长相妍丽的小姑娘。 脑内想了一回,李明安“喔”了一声,想起了在华冥山遇到的女子。 是那个气息不一般的姑娘。 牢牢把握在绣袋中的东西震了震,他大为惊讶,从袋中翻出一块奇形怪状的水色晶体。那晶体彷彿有灵智,想逃脱他的掌心往树林飞去,李明安连声下了几个咒,才安抚下来。 水精魄居然对这女修有反应,看来他得要好好调查一番了。李明安挑眉,心里有了估量。 他将晶体重新放回袋中,珍重的收好。 张顾见他迟迟不进裂缝,回头看他,见他目光如炬的盯着某处瞧,也起了好奇心,顺着视线找了过去。 他也看到了余宁。 解决了一桩烦心事,张顾有间心和李明安打趣道“呦,有个小美人在盯着你瞧唉?” 张顾拍了拍李明安的后背,感叹道“人帅真好。” “就是这女的表情好凶,瘮人的很,看上去不像个好人。” 李明安笑而不语。 那姑娘一面和怀里的男修拉扯不休,一面恶狠狠的盯着他? 不对,是他身后的张顾。 看来又是一桩血债。李明安唇角微弯,启扇掩唇,笑道“你的仇人,自然不是什么好人。” “什么?”张顾惑。 “没什么,走吧。” 两人勾肩搭背,漫入裂缝,消失了。 目送仇人离去,余宁狠狠啐了自己一口。 霁雪剑承袭她的意志,在剑鞘中铮鸣不断。 化神期大能的威压仍如磁石般积压在身上,让她腿脚发软。而在亲眼见到张顾后,他深不可测的修为让她心中更是清楚,如今的自己想要向张顾报仇,无非是蚍蜉撼树,不自量力! 可恨! 若是她的修为再进一步?再进一步!必定要为自己、为杨灵奚,为天下受张顾所欺之人讨一个公道! - 烟雨戚戚,狂风摧残后的大地漫起薄烟,热气闷闷的黏在衣衫上,令人不爽。 万妖阵下,赤蝶的元神被容弦捕获,禁锢在镇妖幡中。 余宁和魏礼赶到容弦身边时,他正将怀中女子的眼皮阖下,让她的身体自由在风中消散,回归尘土。 杨灵奚的魂魄已经献祭给了妖魔,不得轮回。 容弦面上无喜也无悲,只是仔细的为曾经的同门建起陵墓,在她墓前放上一朵盛开的莲。 他望向远处,好似说给别人,又好似说给自己听。 “浮云烟去,枯荣离悲。师侄,你要好好珍惜身边的人。” 魏礼拳头紧了紧,点头道“仙君,我会的。” 余宁有些唏嘘。 好好的一个弯月仙子,高门之女,竟落得这般尸骨无存的下场。 不过杨灵奚坏事做尽,倒也血债血偿。 走上墓前,简单的做了一礼,以告别逝者。余宁觉得手边空荡荡,低头一看,原来是那黑玉扳指不见了。 她左顾右盼,都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,心中唸到,这妖王一不注意就跑的没影,也不和她说一声。 容弦正欲起身,收拾残骸。 墓碑之上,浮雾的尘土扬起一抹幽光,飒飒海风之下,一滴滴晶莹剔透的血珠浮出,火光汇集,凝结成晶。 一枚不规则的晶体落在地面。 “这是??”叁人皆是疑惑。 容弦将它拾起,拿在手上,几番端详。那晶体呈红炎色泽,散发浓郁灵气,乍一看像团燃烧不息的火焰。 他凝眉,语气中半是疑惑半是惊讶。 “火精魄?” 火精魄? 余宁和魏礼相视一眼,余宁内心清楚,默不作声的装死。魏礼则不解,问道“仙君,火精魄是什么?为何出现于此?” 容弦答曰“是天地五行淬炼而成的圣物,蕴含强大能量。传闻中,集齐五行精魄便能照唤灵珠,找到神女。” 据传闻,神女降世,那么离仙魔大战也不久了。也许就在他们交谈的此刻,罪恶的魔鬼早已重生,出现在浮生界一隅。 他摇摇头“至于精魄为何现于此地,我也不清楚。” 圣谕万年一降,很多事情无法载入史籍,只能口耳相传,过去万年,仙界早已物是人非,信息也不是那么准确了。 魏礼神色一凛,攸关仙界生死大事,非同小可“那仙尊,这圣物该如何处理?” “先将它带回宗门,届时召开密会,由五大宗门定夺。” 容弦欲将精魄收起,火精魄一晃,融成流水,容弦去抓,它又化作气体,调皮的在空中绕着圆圈,四处探寻,最后悠然的飘散到余宁身边,悄悄又汇集成晶体,趁其不易没入她的心口处。 余宁手抬在半空中,一抬眼,就看到两人满腹狐疑的盯着她。 不仅是他们。 余宁自己也一头雾水。 照理说,她与姚桃的命数已大有改变,火精魄又怎会认她为主? 唯有神女才可令精魄认主,容弦拉过余宁的手,用神识仔细探查了一番,火精魄确实就在她体内,他亲眼所见,却仍不敢相信。 眼前修为平平的女修是神女? 可他分明听灵焕说找到了神女,是那青山派的小弟子。 “你?”他疑惑想问,却被一道巨浪打断。 漫天妖气滔滔滚来,巨浪侵吞大地。 一条巨硕无比的鱼龙从海面鑽出,黑的如炭,利的似剑,两鬓之间有伞状的鳍,单目长于顶上,深渊巨口张开。 “吼啊?”一声低沉吼叫,附近水气噼哩啪啦的炸开,音波高亢,海中妖兽随之起舞,容弦率先作出反应,祭出玉绮琴抵御。 “吼啊!” 那鱼龙却有出窍修为,妥妥一条九阶妖兽,甩了甩头颅,热辣的水溅到身上,刺痛无比。 不好!容弦双臂阵痛,方才和赤蝶打架耗损太多,他现在无法施展强力的法术! 四周妖兽不怕死的跃起,护在鱼龙旁边,为牠开闢一条路径。叁人被妖兽吹散,魏礼想抓余宁的手,鱼龙发现,指使下去,他被数条黑煳煳的东西缠身,女修的手也从手边熘走。 鱼龙张望着,黝黑的瞳孔缩放,视线在叁人身上游移,锁定。 张嘴,稳稳将余宁含入口中。 嚼了嚼,一团淡白色的光晕被牠嫌弃的吐了出来,落在地上。那不是牠想要的。 牠达成目的,没入水中。 - 师兄很随便的被丢包了。 因为我忘记他了orz 这章卡了很久,太中二了好像什么七龙珠,要召回神龙之类的。 之后想到更好的写法应该会回来改。 梦 海水淹入鼻腔,鱼龙泅水,妖尾摆动极快,余宁在牠口中被震得颠来簸去,几度欲呕。 鱼龙的唾液好腥好臭?余宁死死摀着鼻腔,险些一口气没憋住吐出来。 憋气憋的头昏脑胀,加之那唾液好似有催眠效果,身体的疲惫让她不堪负荷,余宁昏昏沉沉,竟睡了过去。 她做了一个梦。 梦中有婴孩的啼哭声。 透过珠帘,能看到一名尚在襁褓中的女婴,哇哇直哭,而她身旁有一名奶糰子似的小姑娘,不吵不闹,静静的看着她。 穿着朴实的妇人在外听到动静,急燎燎推开珠帘走进,将在哭的婴孩抱起,捧在怀里哄“娃娃乖?娃娃乖?是不是热着了?娘看看是不是起泡子了?” 她翻开强褓一看,女婴身上乾乾爽爽,也没有尿床,她奇怪的来回踱步“真是奇了,半个时辰前才吃过奶,也没有发烧,怎么就哭个不停了?莫不是鬼上身?” “不行不行,得让老爷找道士来看看,这样哭下去得生病的。” 妇人将女婴放回床榻,慈爱的摸了摸女孩的小脸“还是囡囡安静,妹妹哭了也不吵不闹,娘去找爹爹过来,你帮娘看着妹妹,好不好?” 女孩乖巧的点了点头。 妇人走后,她牵起妹妹的手,轻轻放在掌心,哄着“妹妹乖?妹妹不哭?” 纱窗半遮月,风铃噹啷响。 妹妹毫不停止哭泣,女孩哄累了,抬手打着哈欠。 “哈啊?” 空中传来脆生生的啼。 “姊姊?我疼?” “唉?” 那声音又重复了一遍。 “姊姊?我疼!” 女孩一下睏意全无,新奇的看向妹妹,妹妹才刚出生,怎么就会讲话呢? 她有些害怕,但更多的是好奇,伸出手在襁褓上挠了一下。 月光冉冉,辉影之下,高大的人影闪现。 头顶忽暗,女孩抬头,便见那人银具复面,只露出下半张脸,雪白的肤,红艳的唇,银白长发直落脚踝,形如鬼魅。 “你是谁?” 女孩瑟缩。 “你是无常吗?还是山妖?是来抓我的吗?为什么?我很听话的,不要抓我好不好?” 男人不回答,抬手点了点女婴,唇瓣扬起。 “妹妹?” “你是来带走妹妹的?”女孩顿时惊慌失措。 大叫道“不要!不要带走我妹妹!” “嘘?”那人抬指,往唇边一放。 开口,声线沙哑低磁“不想我带走你妹妹,可以,你想用什么来交换?” 女孩想了一遭,跳下床榻,在衣柜里翻翻找找,找出一块珍藏的彩色石头,小心翼翼的递给他,不捨道。 “我只有这个?可以吗?” 男人一口否决。 “不可以。” 女孩肉眼可见的失落下来“但是我只有这个了?” 银丝飘过她面颊,他俯下身,鬼形的面具在月映之下熠熠生辉,他容貌艳丽,女孩一时看呆了,任他挑起她下巴,直视双目。 “就用你的命数,好不好?” 命数?命数是什么?女孩不清楚,但她一心想救妹妹。懵懵懂懂,如受蛊惑一般,点了头。 “好孩子。” 他轻快的笑着,抬手,指尖点上女孩饱满的额头,一道力量注入女孩体内,女孩浑身凉飕飕的,抖了抖,有点疼。 忍一下就好了,女孩告诉自己。 那疼意却没有减缓,反倒越变越大,神经抽搐的生疼,女孩娇嫩的身子蜷缩在床上,不停哭喊着“好疼?好疼?不要了?我不要?” 等到疼痛彻底剥离,她早已冷汗涔涔,虚脱的倒在床上。 身体的力量好像被抽乾了。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,月色下飘过一层乌云。 女孩哭泣,抹着泪。 她好疼?好疼? 不过太好了?妹妹不疼了也不哭了? - 李氏主堡。 姚桃从噩梦中惊醒,背嵴汗虚,纤手将被褥捏成一团。 她轻喘着,抹去额角薄汗。 又是这个梦。 这个月第叁次了。 梦中的柴房竹榻、月圆罗窗,刺痛肌骨的寒意,和口中发出的哭嚎,是那样的清晰? 就彷彿,一切是她亲身所历? 姚桃紧闭双眼,把头埋在被子里。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回想,记忆里都没有这一段过往。 无论是温柔的娘、妖邪的鬼,还有守护她的姊姊,她都不记得。 她明明就是孤女啊。 夜色隆重,寝室门窗紧闭,纱幔翻飞。 哪里来的风? 姚桃担惊受怕,用被子把自己缠起来,掂着脚尖想下床点燃烛火。足尖才方碰到地面,冰凉的玉石将她激的一哆嗦,磨蹭着下榻,挪到窗边。 打开窗户,姚桃深吸了一口气,这才觉得舒适了些。 她正想点烛,一回头,高大的黑影伫立在身后。 姚桃厉声惨叫“啊!” “啪!”一声脆响落,她被打晕。 朦胧间,她看到那银发飘然的鬼魅凑近她,冰凉的指尖点在她头上。 源源不断的灵力输入她体内,像冷彻的激流,强烈的灌入她的身体,直到容器再也盛装不下。 她的修为又提高了一大截。 待姚桃转醒,躺在暖洋洋的被窝中,炬火阑珊,一名青衣男子在床沿,担忧的看着她。 男子见她醒来,忙道“小桃!小桃你终于醒了!感觉怎么样?身体可有哪里不适的地方?” 姚桃头疼,揉着脑袋“暄烨哥哥?” “嗯,我在呢。你感觉如何?” “我?很好?只是?” 她还想说她不太舒服,李暄烨打断了她。 “那就好!小桃,你有没有发现,你的修为又涨了!”李暄烨高兴道。 “不过短短叁日,你居然突破至金丹后期!修为增长之快,甚至连天道都无所觉察,未降下雷劫!此乃神迹,是大喜!” 李暄烨眼中尽是欣喜。 “你果然是我的神女?是上天派下来拯救苍生的神。” 李暄烨眼眸弯弯,流露深情,他吻着姚桃的手背,欢喜说道“照这个速度下去,你很快就会成为浮生界数一数二的大能,斩尽妖魔,得道成神!” “届时你可不要忘了我啊。” 他为姚桃感到骄傲,长臂一展,将她拥入怀中亲吻,温柔又贴心,姚桃对着他俊俏的脸,却无法撑起笑意。 青山派遭难时,是李暄烨救她出火海。 李暄烨是浮生叁大世家之一,李家的少主,未来的领军人物。容貌家世财力,都是修真界顶峰的存在,这样的人,不知为何莫名奇妙的看上了她,暗中追求多年,不过姚桃心中有简念白,多次拒绝。直到变故突生,他找到机会,英雄救美。 姚桃跟了李暄烨一阵子,深谙他是个温和良善之人,他视她若珍宝,让她住进李氏主堡,哄着惯着,星星月亮都给她,把她宠成公主。 姚桃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。 璧人相拥,李暄烨趁着夜势,一脚踏入纱幔,两人应声倒下,交迭缠绵。 不远处门外站着一人,嫉妒的握起拳头。 是方皓。 自从那日他背叛陈淼,逃亡了一阵子终于找到日思夜想的小师妹,却不想那时后李家出了名尊贵的少主正牵着她的手,将她拥在怀里接吻。 方皓怒火中烧,却碍于李家势大,只得作罢。 他无处可去,涎着脸道他是姚桃师兄,求李暄烨收容。 姚桃并不想再见到方皓,可他用威胁的眼神盯着自己,想起曾经做过的种种,姚桃咬牙,帮他说话。 李暄烨自然没有意见。 就这样,他也入住李氏主堡。 龙宫 余宁扶着酸胀的额,眩晕眼花。 摇了摇脑袋,想将那恼人的痛觉甩出脑海。 深渊中,她好像做了一个梦?可内容是什么,她却完全想不起来。 彷彿有人在脑中吟唱嘘声。 让她不要想,不可想。 她从鱼龙口中滚出,浑身沾满腥臭的黏液。 花了一番功夫才将身体弄乾净,耳朵一鸣,发现自己竟是来到海底深处,阒寂无声。以她为中心,方圆百尺,一片光幕伺机而起,圈出一番天地。 余宁得以在水中呼吸。 水下深渊,不是外表的湛蓝,黑如墨夜,目不能视。走向光罩边缘,放眼望去,鱼怪龙蛟,牛鬼蛇神。 气氛弔诡,余宁祭出霁雪剑,准备随时迎敌。 风声就在刹那。 毫无预兆的,无数明灯亮起,彩挂昇平,打破诡谲氛围。她聚焦在中心,人形的妖兽环伺,妖兽人形之下分别长着鱼头、蟹钳或虾尾,勾勾盯着她,看上去好不吓人。 “欢迎来到冥海龙宫。” 滢光笼罩冥海龙宫,扩张数万里,诺大的龙宫昇起,光辉飘扬如裙摆,直奔千呎。 前方赫然出现无数金银梯,大殿中央是一座圆场,四周八角柱将余宁围起,柱上凋刻长着鱼尾的雄狮,若她不安分,下一秒便会被雄狮生吞活剥。 殿内压抑的视线让她无处遁形,余宁嚥下口水,不敢抬头,巍巍地用馀光去瞥上首。 宽敞的衣襬落入视野,是大殿上唯一长着人首人身的中年人。他足有七尺高大,身着镶金缦衣,发丝整齐梳起,腰间挂翠,项上一圈巨大的鱼龙眼珠。 余宁在八神图上看过他,一下失神。 那巨人未动口,声却如洪涛“吾乃龙宫之主。” 龙宫之主,即是龙王。余宁连退数步,脚下踉跄,刷的跪地,恭敬的行礼。讪讪收起霁雪剑,她可没那么大胆,敢在龙王面前逞亮凶刃。 龙王是掌管仙界的八神之一。 不知何故他竟违反天条,干涉仙界,派鱼龙绑架她。 心中有疑,可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,只作揖道“参见龙王殿下,不知殿下寻小辈来有何用?” 龙王颈上眼珠一转,万丈光芒轱辘响,下一瞬,虾兵蟹将朝她飞来,七嘴八舌、群魔乱舞,咏唱着不知名的歌颂。龙王在此乱象中仰天长威,祭出一方法宝,是一座佈满棘刺的金丝笼,笼中如瓮,悬吊明灯。 余宁在卷宗上看过这件法宝!是上古神器,锁魂灯! 龙王言简意赅“取魂,养魂。” 一语毕了,也丝毫没想管女修的意愿,如山巨掌压来。隔空,余宁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头颅被他捏在手里,一股巨大的引力试图将她的魂魄吸出,脑袋好似要炸了,胃中翻搅,白花花的肠子都要被吸出来。 余宁哪里让他胡作非为,拼死抵抗。 龙王冷哼一声“不自量力。” 接着加重力道。 在龙王面前,她不过蝼蚁,眼看魂魄就要被吸出,一道龙息吐呐,盾光霎现,屏障格挡下抽魂之力,在空中铿锵,余宁得以逃过一劫。 龙王看向自己的手掌,自语道“怎么回事?” - 寝宫。 龙王震怒的敲桌子,虾兵蟹将一听,惧怕的跪在地上,抖若筛糠。 “老蟹在哪!出来!你不是说锁魂灯功力大如穷,必定能取神女魂魄吗!” 他举起手,怒不可遏。 他的法力果然衰退了,竟连区区鼠辈都制服不了,有辱神格! 人群中,走出一名佝偻男子,比起其他大臣他不卑不亢。毕恭毕敬行礼,道“殿下息怒,那姑娘身上恐怕有足以抵挡抽魂之力的法宝,硬碰硬怕是行不通。” 龙王怒喝“那怎么办!” 老蟹狡黠一笑,凸目精转“老夫尚有一计。” - 余宁被关在一间空旷的宫殿,心中吐槽。 这龙王可真不讲道理,不打招呼的将她掳来,拿不到魂魄,就随意将她丢到空殿,莫不是要私行拘禁? 无奈哂笑,小心从怀中掏出一枚圆润的铁色珠子。 冥海夜龙珠是由神兽夜龙的丹核凝成,珍贵非凡,能保修士魂魄不散。 还好有它,否则她现在已成骷髅脓血。 余宁长舒一口气,将夜龙珠收好,此刻龙王大怒,若是让他得知她身上有此物可就麻烦了。 如此想着,余宁在殿内晃悠一圈,不愧为龙宫,金碧辉煌,奇珍异宝,连墙面都凋刻着八神图、仙女相。光滑的岩壁上有一处粗糙的凸起,与其他处格格不入,余宁挑眉,探手往下按。 忽然云雾蔓延,眼前一白,场景变换。 天旋地转间,耳畔响起啁啾鸟啭,蔚蓝天云,绿影重重,脚下是一片冰凉溪水,碧草如茵。 正觉得奇怪,水中便跳出一条游鱼,在脚边起舞,吸引她的目光。 “锦鲤?” 野外小溪居然有锦鲤。 锦鲤一跃,激起浪花,奔腾数尺,驻足等她。 “是要我跟着你吗?” 又是一跃,余宁抬步,跟了上去。 - 跟着锦鲤,她来到森林深处。 锦鲤送她来此,忽地没入水中消失,余宁挽留不得,只好自己继续走。 曲折的小径两侧长满铃兰,他们有灵智,走过时会清脆的叮铃响。 灌木丛中梭过一隻雪白的小狐狸,余宁被牠金灿灿的眼曈吸引,跟上前,穿过树丛,一座雄伟古蹟映入眼帘。 眼前藤蔓攀爬上通天长梯,长梯之上,雪绒绒的兽皮龙椅。 不知何时,那小狐狸已经跑了上去,懒洋洋的趴在一人腿上。 玉白的五指陷入牠毛发,揉的舒爽,小狐狸翻肚皮,长嚎一声。 “好乖?好乖?” 幽谧之下,澈冽的嗓音格外突兀。 余宁抬头,只见龙座上坐着一名男子,毬缎霓裳,高齿木屐。垂下毛绒蓬松的妖尾摇曳,默数一到九??九尾妖狐。 - 是新男主。 精明 “殿下,九尾妖狐精明通性,又侍奉上任神女多年,对神女体质瞭如指掌。他从前受殿下助力逃出人修手掌,知根知底,必定心存感激,愿助殿下一臂之力。” 老蟹笑眼眯眯,说服龙王唤来那九尾妖狐,打算借他之手,夺取神女魂魄。 九尾妖狐虽是传说中淫魅残忍的妖,泯灭人性,构陷人心。在神界,却是守护的象徵。 人有正邪,妖有善恶,非能一概而论。龙王亦明白这个道理,心中却存疑。 他振声道“五百年前,涅沄不就背信弃义,临阵脱逃?” 他说的是五百年前妖王之乱。九尾妖狐在七大凶兽中最为难料,诡计多摩,不讲武德。当年撺掇凶兽造反,将仙界搞的生灵涂炭、一塌煳涂之后,拍拍屁股临阵脱逃,留下一众弟兄死的死,伤的伤,被封印的封印。 虽说这几百年来倒是安分,不曾在俗界作乱,在坊间名声稍有改善。 但他仍觉得不妥。 “谁能保他不会欺瞒吾。”龙王撑手。 老蟹眼珠子一转,心中暗忖,谄媚道“殿下信不过涅沄,难道也信不过老夫?老夫何时骗过殿下?狐狸狡诈,但他们也懂得知恩图报。更何况,涅沄手握殇玲珑,若能藉此打破神女体内禁制,神女修为大涨,待殿下夺得魂魄,炼入己身,亦能取得灵力,岂不美哉?” 龙王抬眉。老蟹从冥海龙宫建成后便一直为他出谋划策、不留馀力。他精通学理、叁界之行,言辞间确实有他的道理。 试一试也不是不行,总归在他的龙宫,涅沄能胡搞到哪里去? 龙王被说服了,点头,示意老蟹招来九尾。 老蟹连声应是,笑容可掬。 服侍龙王歇下,老蟹退至帷幔,鱼鳍蟹钳影晃,尽数消失,他佝偻的背后,一隻狐狸尾巴悄悄冒了出来。 - 绿茵碧水,莺啼鸟啭。 一群毛茸茸的小动物围绕在石阶,翻肚打滚,戏作一团。 涅沄坐在蒲团上,一一为牠们梳理毛发,检查伤病。蓬松的九条狐尾承应主人的心情,左右摇曳,柔软的绒毛在细碎的风下一扁一晃。 余宁正吃力的举着比她还大的芭蕉叶,为他搧风。 “再快一点,一点也不凉~”涅沄抬了抬眼,尾巴扫过余宁小腿,一阵酥痒。 余宁心中怒,面上不吭声。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雪白狐尾,心头意动。 啧,真想揉一把。 用力的搧起暴风,涅沄飘逸的雪白长发随风扬起,煳了满脸。 涅沄一把撩开发丝,又是一扫,余宁脚滑,跌在他身侧的蒲团,险些压上一隻小浣熊。 “对不起啊?没压着吧?” 小浣熊受惊,一熘烟从余宁手下跑没影,到手边的软毛毛飞走了。 余宁正想发作,便听涅沄冷目道“让你搧个风而已,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?” 她疑惑“你哪里救过我啦?” “从龙宫啊!你差点要被龙王那个为老不尊夺魂了,是我救你出来的!你有没有良心!” 涅沄气滚滚,这个不懂事的人类! 余宁回想了一下,煞有其事,她确实正愁要如何逃脱,涅沄便施法将她从龙宫里带出来了。 “良心确实不多。不过你是怎么做到的?” 敢在龙王眼皮子底下掳人,该说不愧是大妖吗?着实有手段。 涅沄鼻头一翘,故作深沉道“不过是一点小手段罢了,不足挂齿。” 他露出奸笑。 龙王虽为神格,但其实脑子不太好使,只要略施小计,哄一哄,他就会着道。 涅沄屡试不爽。 从把余宁抓来龙宫,再骗来他的地盘,都是他一手策划的,借他人之手,自己半分力不用出! 那骄傲的小模样,涅沄压根藏不住。余宁心里觉得好笑,对这号称精明狡诈的九尾妖狐又好感了几分。 她轻笑着“你们妖王都这么傲娇的吗?” 笑如叁月春,涅沄看着女修笑弯了眼眸,觉得她的笑声像雨滴砸在顽石上,清脆悦耳。 听到这话,他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彆扭。 “你还见到了哪隻妖?獬豸?银虎?” “是裴烛。” 涅沄一听,嫌弃的皱脸“那疯子连人形都没有!” “你怎么能把我跟他混为一谈!” 獬豸和银虎他还能接受,毕竟那俩的人形好歹是帅哥,可裴烛就是条顽固老蛇,整天除了修练就是修练!都练成最强的妖了还要练!他每次去找他玩都一腿子被赶走,意兴阑珊。 “我倒觉得你们挺像的。”余宁悦色。 都意外的一根筋,把情绪全写脸上。 也许是强大的妖王,生来便不需隐藏自我吧。 余宁悄悄挪动蒲团,往涅沄毛茸茸大尾巴靠紧,暧昧的抓了一把,涅沄瞧见,乾脆直接将尾巴塞入她怀里,恶狠狠道“想摸就直说!” 又不是不给摸。 余宁捧着雪白,心情甚悦。 涅沄见她没心没肺,无奈一笑。 “话说回来,你可知龙王何故取你魂魄?” “何故?” 涅沄扬眉,把玩着尾巴,叹道“他的法力正在消失,疯急了才出此下策。” 实际情况如何,龙王才不会告诉他。但方才草草一面,涅沄轻易看出他法力不比当年,在冥海浑噩的生活让他日渐衰弱,再这样下去,他恐怕要失去神格,这才急着夺取神女魂魄,以魂养魂,蕴滋己身。 “天道运行是有规则的,善与恶,黑与白,自有平衡,龙王法力大损,与你的出世息息相关。” 余宁自懂大道运行,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。 “你知道我的身分?” 涅沄看傻子似的瞥了她一眼“当然啊!不然你以为我这么间,天涯海角的拯救失足少女啊?” 余宁摇头“不是那个意思,你就没听说过神女另有其人?” 这个时候剑仙灵焕已经找到了木精魄,认主姚桃,而在过不久神女降世的消息便会传遍浮生界。 虽然这辈子青山派无了,但命运仍在往祂的目标前进。 涅沄自然知晓。 “我知道,那个叫姚桃的女人身上有你的命数,不过还未全部转移,有得救。等哪天我去把她抓来,顺道把她身上的木精魄也挖出来给你。” 连木精魄在姚桃手上他也知道? “这也能看出来吗?”余宁惊了。 “看都不用看!我一个念头就能锁定!” 涅沄比划了一下,闭上眼,做出意念控制的动作,抬手一指“比如现在,灵焕就在姚桃身旁;鹤凌受伤了在曜天谷闭关;李氏家主口吐白沫,要死了,好噁心。” 余宁对他刮目相看“你知道的可真多,裴烛就不会这个。” “那当然!”涅沄翘起嘴角,他可是比其他傻妖多在这浮光界摸爬滚打五百年呢! 多亏他聪明,当年知道打不过,老早就跑了,哪还跟那群笨蛋一起被封印。 涅沄有心炫技。 “看好囉,浮生尽在我的掌控之下!” 又是一指,反方向,他嬉皮笑脸“龙王正将冥海翻个底朝天,他气炸了!” 好像有哪里不对,涅沄霎时敛笑“不好!他黑脸骑着鱼龙要追过来了!我们快逃!” 蓬莱 冥海与大陆相接的交界处,有一座秘境。 虚空明镜,撕裂大地。 秘境名为蓬莱,是上古天神散下的衣角碎片,彩云粉霞,生机盎然。 秘境不对修士开放。 不过化神期的涅沄自然有法子进入。 手上的灵力灌入镜中,镜中涟漪波盪,浮出两人身影,涅沄拉住余宁的手“开了!开了!快进去!” 正要迈入镜中,余宁鬼使神差的扭头,身后不过十里,鱼龙呲牙咧嘴的追来。 “该死的!太快了吧!”涅沄慌道。 背脊一凉,一脚踏入镜中,两人双双跌落。 兽口袭来,龙王巨掌探入未闭合的水镜,就要抓到她的衣领。余宁急中生智,将镜子倒转,龙王手即扭曲,痛苦哀嚎。 秘境感受到外来人侵入,发动防御术法,一股通天神力将龙王排出,扑通一声落海。 龙王气结,仰天长嚎,吼声震耳欲聋,如雷霆万钧。 “涅沄!吾会让你付出代价!” 浮生大陆为之一震- 镜花水月,天地空旋,一切恍然如梦。 余宁尚处在惊险之中,下一秒,扑面而来的花香笼罩她,山岚设色,翠霞相间,景色妙极。 这就是传说中的蓬莱秘境,余宁坐稳,抬望间,高山流水绵延千里,瑶草琪花纵山遍野。 她看得入神,以为自己躺在一片软乎乎的花团上,谁知一抬腿,那花团惨叫一声。 “啊!我的尾巴!尾巴尾巴!!” 余宁连忙跳起。 “抱歉。” 她抿唇,蹲下来怜悯的摸摸涅沄被她一屁股坐扁的尾巴。 涅沄脸胀成红苹果,上挑的眼角挂泪,长睫湿漉,花瓣似的双唇被自己咬红了,与那云霞不知谁比谁更艳。 他脸贴在草上,摀着屁股哭嚎“你没良心!” 余宁伸手擦去他眼角泪痕,好笑道“别哭嘛,我给你揉揉。” 说罢,魔掌就要揩油上去。 涅沄翻身,滚了一圈,逃离她的魔掌,藏起尾巴。 “你为什么总爱抓我的尾巴?” 余宁看着他戒备的动作,想来是有了阴影。眨眨眼,讨好道“因为你可爱啊,毛茸茸软绵绵的,多么讨人喜欢的小狐狸呀~来,给姐姐摸摸。” “不要!”涅沄闪躲。 “摸摸。” 余宁不依不饶,一个飞扑恰好扑入他欲躲没躲开的怀中,怕她跌倒,涅沄没敢放开她,两人俱声倒地。冰丝毬锦不过薄薄一层,肌肤相亲,温香软玉在怀,兰香扑鼻,涅沄一个没留神,发间的狐耳受激蹦出来。 女修妍丽的五官在眼前放大,眼波流溢狡黠。她不仅抓了他的尾巴,还顺带捏了他的耳朵。 涅沄刷地脸红。 脑羞的一把推开她“流氓!滚啊!” “啊?” 余宁被他推开,忽地脚腕酸疼,吃通出声。 “你怎么了?伤到哪里了?”涅沄一下慌了,怕是自己太粗鲁伤到了她,小心地将她的小腿抬起,放到自己腿上,襦裙堆迭,脱去鞋袜,粉白玉足趾节分明。 “脚扭了?”余宁顺势靠在他身上。 方才跌入水镜时未注意,扭伤了脚,翻开裤腿青紫一块,涅沄给她包扎,还不忘嘟嘟囔囔的说她粗神经,都伤成这样了也没感觉。 余宁偷者笑,听他絮絮叨叨念了一大堆,又往他胸膛靠紧几分- 如愿被涅沄背在身上,余宁埋在九尾狐蓬松的妖尾中,安全感十足,她舒坦的趴在涅沄背上,闻着他身上乾燥好闻的香气。 她躺的心安理得,赶路的涅沄却觉得浑身哪哪都不舒坦。 这是他第一次和人类女子靠的这般近。 低缓的吐息洒在后颈,又酥又痒,还有她偶尔刮蹭过脊骨的两团软肉,都让他极度不自在。 都炸毛了,心尖彷彿有猫抓在挠。 涅沄努嘴,想办法要她下来“你的脚好了没有?” “才半个时辰呢。” “秘境中半个时辰,外面已经半天了。” “但我们在秘境里啊。” 涅沄扁嘴,消停了一会,又道。 “你不觉得这样很像龟壳吗?” “会吗?”余宁感受了一下,九条妖尾紧紧将她环在涅沄背上,确实有点像乌龟。她故作疑惑“确实有点,难道说你其实不是狐狸,是小乌龟?” “你才乌龟!” 余宁被他逗笑了,一跃上他肩头,抱着他戳脸“生气啦?小乌龟~小乌龟~” 涅沄被她逗得面红耳赤,还要负起责任把人照顾好了,有气不能出,鼓鼓的像颗皮球。 “到了!” 一甩手,余宁顺着狐尾一路滚下,安全落地。闯入眼帘的是一尊金黄古木,不仅树皮树根,每一处细枝嫩叶都条亮金灿,辉煌雄伟。 随便摘一点下来都能发财。 余宁目瞪口呆。 她拉涅沄“小狐狸,你是财神吗?” “笨蛋财迷!”涅沄满脸嫌弃的撒开她的手,径直走向轩伟古木根下。 “这树可不能得罪,祂名为伏羲,是上神开天闢地时,随手栽的,苔眼能洞察人心,稜壁金刚不坏。” 他说着,手贴上树皮,光洁的额间出现一条殷红花钿,流萤一转。 余宁知道他在和伏羲树说话,安静的没有出声。 不知过了多久,飒飒声过,风云色变,伏羲树低鸣。涅沄缓下来,低头偷抹眼泪。 粉白的耳朵垂下,长发遮去他一半面颊,暗金的瞳孔挂着水晶珠,含在眼眶,要掉不掉。 余宁在他身旁,看着他的动作,心下一软。 她对涅沄的初印象并不好。 他是立于浮生顶峰的大妖,妖孽邪肆,享无上天赋,却不学无术。比起其他凶兽,怠惰修炼,也算不上作恶多端,除了善用幻术以外,没旁的特点,是她在翻古宗卷时会跳过不看的类型。 但因为他前世轰了姚桃一拳,余宁对他有天然的好感,他在她面前总是嬉皮笑脸,实在不知他竟有这么悲情的一面。 背影单薄又萧瑟。 怪可怜的。 “小狐狸,你哭了吗?” “才没有呢!” 涅沄嘴硬,扭过头,把眼泪都憋回去。 他只是想起小时候,爹娘总带着他在树下盪鞦韆,风迎着他的脸庞,像背后温暖的手一样抚摸他,他笑的幼稚又灿烂。 蓬莱是他的故居,他生于此,长于此。 秘境远离尘世。 一家子安分度日。 他曾以为这段时光会一直持续下去。 只是后来魔鬼出世,闯入秘境,打破这片美好的梦境。爹娘为了保护他,正面对抗魔鬼,葬身火海。风平浪静后,他偷跑出来,从馀烬中分辨出爹娘的骨灰,将他们埋在伏羲树下。 那时他抹着泪拾灰,暗誓一定要向魔鬼报仇雪恨- 殇玲珑 好在涅沄蛰伏多年,终于找到能对抗魔鬼的神女。 她必是他的救赎。 涅沄心中坚定,擦乾眼泪。 伏羲树内有土精魄。五行精魄缺一不可,他们需要伏羲树的帮助。 方才和伏羲树对话了一会,祂不是很大度,似乎对余宁的修为不甚满意。 涅沄扫视一番,探查了她的修为,确实是太低了。 他迟迟不说话,余宁顿时有些慌,怕是伏羲树不肯帮忙,忙问道“怎么了?祂说了什么?” 涅沄答道“祂说你的修为太低了。” 其实他还是婉转了。伏羲树的原话是:无能小辈,莫挨。 “要多高祂才愿意?” 涅沄思考后说道“至少要金丹期。” “那怎么办?”余宁蹙起眉,她修练速度慢不是一天两天的事,到金丹期恐怕要磨蹭许久。 涅沄拍着手鼓励她“现在开始潜心修练!蓬莱秘境灵气丰沛,纵使你现在修炼速度再慢,只要有心,练他个五十年也能勉强搆到金丹吧。” 五十年?勉强搆到? 余宁感受到天道对她深深的恶意。 拧眉“太久了。” 五十年,姚桃都能突破出窍,魔鬼都能达到化神。那时候她才从秘境出去,是能打的过谁? 涅沄见她失魂落魄,从识海中翻找可用的法子,苦无门路,最终只能使下下策,手一转,一件五彩流光的玲珑法器便落在掌心。 天道运行的准则,他熟记于心。 天道有序,善恶必须平衡,若力量倾斜其中一方,将毁坏天理运行,世道崩殂。是以浮生界正邪双方一直保持微妙的平衡,互不干扰,相互掣肘。 而每万年重生的魔鬼将打破这种平衡,为维护天道,崑虚降化神子,落于人间,帮助修士抵御魔鬼,待杀死魔鬼后,回归神界。 他看向余宁。 当道浮生大能众多,灵焕、鹤凌,还有世家中几位圣祖,远离尘世的悟虚子更是渡劫大圆满,离飞升一步之遥。还别说那夺人命数的小姑娘修为直升,他们佔据了善的力量,魔鬼强于她也是无可厚非。 所以余宁才会修炼缓慢,才会停滞不前。 他手中法宝殇玲珑,即是悟虚子花费半辈子炼化的宝器,逆天而行,能解除这道无形的禁制。 他向余宁解释道“殇玲珑能破除天道禁制,让你修为暴涨,不过也有副作用?” “是什么?” “魔鬼会变得比以往更强。” 从未有人胆敢打破天道,无人知晓未来将演变成什么样子,涅沄踌躇不决,他不敢赌。 余宁却是无畏,她已经死过一次了,修真界也在她眼前复灭过一次,又能糟糕到哪里去? 她即说服涅沄,启用殇玲珑。 涅沄再叁考量,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,心一横,将灵力灌入器口,殇玲珑凌空一转,併发万丈光芒。 他道“可能会有点疼。” 余宁无所谓。 她紧闭双眼,等待欲发生的奇蹟。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。 余宁睁眼,便见殇玲珑风火轮似的转了几圈,逐渐缓下,匡噹一声黯淡的掉到地上。 ? 涅沄讪讪拾起法器,用灵力探查,语气无奈地说道“故障了?呵呵?悟虚子做的东西常常故障?” 余宁无语极了,这天道就是在玩她吧? 殇玲珑故障了,思绪又回到原点。 气氛一时安静的冰冷。 涅沄摸了摸鼻子,有心打破僵局,笑道“所以说嘛!心急吃不了热豆腐!还是认命修炼吧!不管五十年还是一百年,我都陪着你。” 余宁闷闷不乐。 她才不要认命。 她已经认命够久了。 若是这辈子再不积极行动,怕是又要被一剑剖心,沦为姚桃的陪衬。上天可怜,再给她一次机会,她不想重蹈复辙。 内心千回百转,就在她快把头发薅秃之际,脑中灵光,一拍掌,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法子! 心动不如行动。 她一步跨坐到涅沄腿上,趁他不备,扑到他身上,摁住他软乎乎的手。 涅沄脸蛋微热,正想骂她流氓。 但女修秋眸含水如耀星,直勾勾的看近他心里,令他一时失语,扭捏的想着抱一下也不是不行,便听余宁饱含期待的嗓音落在耳边。 “小狐狸,仙界的未来就靠你了!” - 涅沄脑中一团乱麻,完全搞不懂状况 伏羲树下,无所不能的九尾妖狐被反手绑在树干上,他一脸懵逼,怔愣的看着自己敞开的胸膛,还有蹲在他脚边为他的双腿缠上死结的女修。 想不明白,他不过就是恍神了一下,怎么就被绑啦? “等?等等等等等!等一下!”涅沄后知后觉的挣扎起来,可是绑在身上的竟是綑神索,还是她从他口袋里淘出来的! 他耳根通红,喘吁吁的说道“你到底想做什么啊?” 为什么要绑他? 又为什么要脱他衣服啊! 余宁刚打好死结,拭去额角薄汗,耐着性子回答,这已经是她第叁次解释了“拯救天下苍生。” 拯救个屁! 涅沄都被她气傻了。 如果靠双修就能拯救苍生,那普天之下可全是圣贤奇子。涅沄最先以为她要採捕自己,可两人境界相差太大,别说採捕,就是吸纳一丝灵力,余宁都会爆体而亡。 她现在心乱如麻,什么鬼点子都想的出来,他必须阻止她。 可旋即,涅沄想到了一个可能性。 “你该不会跟着那条破蛇学了什么双修大法吧?”他满腹狐疑,恰恰中了猜想。 余宁目移,反驳道“那是不传人的蛇族秘术!” 涅沄一口气憋在嗓子眼,心肌梗塞“个鬼啊!你别信这鬼功法!裴烛那疯子为了提升修为什么都做的出来!” 先别说是不是真的没有副作用,蛇族的功法人修可以练吗?人跟狐狸,真的没有生殖隔离吗?再没有搞清楚作用之前,涅沄不想轻易失身。 “可是确实有用啊。” “试试嘛,你又不吃亏。” “我亏大了!” 涅沄脖耳通红,她怎么,这么厚脸皮! 他在綑神索下扭成麻花。 余宁同他掰扯着,一来一回,渐渐让涅沄放下戒心。就在他哭着喊着“强姦”时,撕碎衣角,布帛塞入涅沄口中,堵住他没完没了嚎叫的嘴。 涅沄一怔,茫然的看向她,狭长媚眼睁成圆圆的杏核,几分不解,几分后怕。 他这幅样子终于有几分乖巧,余宁有心,仔细的看了他的脸。 布帛把他的嘴,他的眼,都撑的圆圆的。 他原来是有些妖魅的长相,就像大多数童话里的狐狸精怪,眼尾殷红上挑,鼻尖挺翘,唇线精緻,不点而朱,牡丹一样的粉色。 先前他一张嘴总是叭叭说个不停,余宁压根无暇欣赏他的容貌,现在堵上了,漂亮的轮廓越发鲜妍。 她早该把他的嘴堵上的。 余宁心道。 涅沄看她沉下眼眸,看在思忖着要从哪里下手,眉眼间有不容置喙的压迫感,让他觉得无比陌生,心头如水草漂泊,慌张的想抓她的衣角。 不要?好不好? 余宁一掌打开了。 她好无情?爪子上传来指节冰冷的触感。涅沄吸了吸鼻子,胸膛上下起伏,一汩泪花飙了出来。 余宁一愣。 小狐狸哭湿了整脸,金色的瞳孔像被注入一汪温泉,池水超载,满隘而出,沿着脸庞滑下,如坠星滴落。